她双足点地,已跃上了树梢,只奔着山坡的西侧而去。
前面有条小溪,潺潺的水声透出无限清凉,三个女子拿着棒槌敲打着衣裳,传来阵阵笑声。
穆仙儿迫不及待跑去上游,捧起水洗了把脸,然后再喝上两口,果然无比畅快。
“哎,你看,男的还是女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胖女人朝穆仙儿努努嘴,她声音极低,可穆仙儿还是听得真切。
穆仙儿也朝她们看去,三人一时倒有几分尴尬。
“小女子路过而已,口渴,喝口水,几位大姐有何指教”穆仙儿径直走到几人身边问道。
“哦,没事没事。”另一个瘦个儿女子笑道,将衣裳
在石头上揉搓着。
“仙儿姐姐。”第三个穿红裙子的女子解开围在头上的丝帕,朝穆仙儿唤道,眼中满是喜悦。
“三妹。”穆仙儿也是一阵惊喜,前几天是听胡老二说妹妹嫁到了喜鹊岭,没想到这么巧,居然遇上了。
“仙儿姐姐,你怎么来了,你穿成这样,我都没认出来哩。”
穆仙儿笑道:“倒也没什么事儿,也就顺便逛逛。”
“哦。三妹,你们认识啊,呵呵,这身男装穿起来倒也有趣。”其他两人赶紧夸道。
正说着话,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又一位身着麻布衣裙的女子挑着水桶从树丛中绕过来,虽然木钗布裙,细看倒还有几分姿色。
她也发现溪边有人,似乎有些迟疑,愣了片刻,把头一低,寻了个平坦的地方,舀起水来。
“真是晦气。”胖女人快速将衣裳收回盆里,后退了两步。
瘦个儿女子也赶紧站起了身,满脸不悦。还不忘把旁边的胡三妹拉上一把。
“怎么了”胡三妹一脸茫然。
“扫把星。呸。”瘦个儿女子啐上一口,也不禁后退一步,好像那打水的女子身上带着瘟疫似的。
她骂的毫不避讳,那打水的女子自然是听得见的,可是却毫无反应,自顾自的打满水,挑着桶晃晃悠悠的走了。
穆仙儿见如此情景,也同胡三妹一样充满了疑惑。按理说,乡村小镇的,人户也不多,家家户户多少是认识的,既然同用一处水,碰到了也总该招呼一声才是。
“她是谁啊”胡三妹问道。
胖女人又从盆里翻出衣裳重新倒腾起来,满脸的嫌弃:“你刚嫁到我们村,还不认识她,她啊,姓邵,是个寡妇,你以后见了她,离她远点。”
穆仙儿不禁笑道:“寡妇怎么了我看你们跟避瘟神似的。”
“你不知道,这女人邪乎,新婚当夜,就克死了自己丈夫邱大郎。邱叔邱婶把她暴打了一顿,关在了牛棚里,准备让她去陪邱大郎的。谁知饿了五天,她居然没死。
而邱叔却上山打柴,碰到了马蜂窝,被活活蛰死了。邱婶觉得这女人是妖精,去求道士做法,说是要砍桃树枝避邪,谁知一刀下去,树没砍断,树枝反弹过来,倒是把自个儿从田坎上摔下了坡,扭了脖子,命虽保住了,可却瘫了。”
瘦个儿女子边说边比划着:“还有,十多天后,邱二郎,不知怎的突然失踪了”
“啊,失踪了”胡三妹听着,咬住了嘴唇:“那后来找到了没有”
胖女人急了,将拧干的衣裳扔回盆里:“天寒地冻的,我们帮着找了一夜,到第二天天亮才找到,诺,就在那儿,下面那处深潭里泡着哩。”
穆仙儿和胡三妹都朝五丈开外的下游看去,溪水在那儿汇成了一个潭,远远地就能感到潭水很深,泡在里面,想必也是没命了。
“那邱二郎才九岁啊,多乖的一个孩子。搁谁心里受得了邱婶听到小儿子也没了,当时就疯了。”瘦个儿女子接着说道:“你说说,她不是扫把星是什么正月都没过完哩,就害得夫家三死一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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