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一边呻吟。她跑了五分钟,二十分钟,一小时她始终不知道,直到她的脚绊在树根上,她整个身子扑倒在地上,额头碰在树干上。这时,她像一匹受伤的野兽蜷伏着。
在她周围,只有黑夜。天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一片漆黑。地上没有风,没有虫鸣,寂然无声。唯一的细小声音是乱石间的一道流水,在一株枯瘦的松树脚下,点点滴滴地流淌着,谢圣婴的额头就是碰在这棵树上。而从劈开这块陡坡的山沟里,可以听到一条溪流的怒吼。溪水的呻吟和女子的呻吟混成一片,两者仿佛合成了大地永恒的悲歌。
谢圣婴躺倒在地,什么也没有想。抽搐的身体卸下了长期以来压得她喘不过气的沉重负担,精神沉默无言了。接着,筋疲力尽的身体停止了呻吟,精神的痛苦重新浮出水面。谢圣婴意识到她被人抛弃的处境。她孤身一人,别人拒绝了她,她的思想始终无法越出这个范围。她没有力量把她那散乱的思想重新聚集起来,她甚至没有力气站起身。她让自己躺在地上,就这样一直躺下去,要是大地肯接受她的话
湍急的山溪用吼声在替她喊叫,替她思想。吼声浸没了她的创伤。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