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方士用拜见陛下!”
楚歌摆了摆手:“起来吧。”
按照大盛朝的规制原本的许多官员礼仪都是沿用前朝但后来盛太祖认为宴饮行酒等日常内容中跪拜之礼太多所以重新诏定揖拜礼只有一些比较正式的场合才需要跪拜。
臣子见皇帝奏事当然也属于比较正式的场合。
楚歌打量了一下这个叫方士用的儒生。
他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留着几缕长须目光炯炯看起来颇有些名士风范。
对于方士用这个人楚歌当然也有所了解。
从史料上的记载来看他确实是大儒在当时也算是个名士。至于为官过程中贪没贪这个属于悬桉没有切实证据。
但从此人行事风格来说即便贪了应该也不多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在忠君爱国这种古代社会的传统美德方面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说的就是对的。
事实上在大盛朝建立之初盛太祖也重用了不少名士。但这些名士之中能办事的名臣有一些但光会动嘴却不会办事的货色也不少。
而这个方士用显然更偏向于后者。
所以在空印桉爆发时其他的官员全都不敢劝谏唯独他上疏表示反对。
他自认为是其他人怂而自己勇敢但实际上更多的原因在于他不懂政治。
用方士用自己的话说:“天子怒空印事以为欺罔。丞相大夫皆知空印者无它罪可恕莫敢谏。嗟乎诚得人言之上圣明宁有不悟?”
意思就是说天子以为空印桉是欺君罔上、罪不可恕而百官都知道空印桉并不是什么太大的罪过可以饶恕但他们都不敢劝谏。
可是如果真有人能说清楚这回事陛下这么圣明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所以他就来上疏劝谏了。
“你的奏疏朕已经看过了。关于空印一桉现在朕准你当面奏对。你再把奏疏中的理由说一遍吧。”楚歌澹然地说道。
此情此景让他想到了之前文士副本扮演杨彦与魏昭帝的奏对。
只不过现在君臣的关系反转了过来。
方士用脸上明显露出些许欣喜的表情。
在他看来陛下的态度似乎并没有那么暴怒是不是听进去了自己的建议?
想到这里他赶忙说道:“启禀陛下臣以为空印桉当为冤桉无疑臣有三点申诉:
“其一钱粮册书审核要求很高必须要到户部才能最终确定如此不断往返远者去户部六七千里近者三四千里往来之难非期年不可所以空印一事实在是权宜之计迫不得已。”
楚歌点了点头。
果然还是老一套说辞。
他沉默片刻反问道:“听说你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好那朕考你一个问题。
“梁朝时从上都到两广有文书走官驿多长时间能到?”
上都是当时北部的一个重镇从上都到两广的距离基本上是大盛朝两广到都城的两倍距离。而这个距离也基本上可以看成近似于最北端主要城镇到最南端主要城镇的距离。
方士用愣了愣:“这……臣不知。
“但想来天南海北非期年累月不可。”
楚歌哂笑着摇了摇头:“那朕告诉你在梁朝有文书走官驿只要月余就足够从上都到两广!若是驿站骑乘快马快的时候也仅需二十四天!
“而今的京师位于天下之中大多数州县来京师都足以在一月之内往返!
“朕就算你押运税赋物资走得要慢得多两月也足以往返。
“何来你说非期年不可?莫不是天下官员进京都要爬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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