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在天上?”
独孤败疑惑,追问:“神界不在天上在哪里?”
敖游回答:“就像妖界在云荒岛上一样,神界在昆仑山!”
思绪又回到极北之地的昆仑,飘渺仙山之处。
敖游已化作了胸口的图腾,一对龙角化作了独孤败腰间的刀剑。
敖游已将自己的气完全屏蔽。
敖游告诉独孤败:“老神棍老yín龙神通广大,龙大爷若是现身昆仑即刻就会被他感知,剩下来的路暂且只能靠你自己了!”
背上的shè日弓似乎是一直闹着情绪,笨重的铁弓丝毫无神器的气息,腰间的饮龙剑饮龙刀更是刻意被敖游屏蔽了神气。
独孤败就这样上路。
路上是一望无际的雪原。
孤寂,渺远,恍如一触即破的冷冽梦幻。
怎么看也不像是栖息神灵的地方,反倒像是陨落众神的葬身之所。
残阳如涂丹,将雪地染成一望无际的暗红。
独孤败只在每日黄昏时分赶路。
因为日间经雪原反shè的日照不是半分的伤眼,过不了数个时辰就能将人的双目刺瞎。
可是他每日这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所赶之路相当于常人一月甚或数月不眠不休赶路的总和。
他的速度实在是无与lún比!
人影动,夕光闪,控暴虐之速,擒闪电之影,骖风而驷霞。
身形极端轻盈,鼓dàng起的微风将飘落的雪花浮动成一串规则的浮影。
他在浮影中,如电弧掠过苍穹。
极速飞掠的时候,有神的眼注目八方,耳听十路,但是思绪却一分为二甚至分为三或更多。
他将自己的思维抽象为几个独立人格的生物,在自己的脑海中演绎着不同的故事与传说,并一面琢磨着剑法的精义,另一面又如哲人一样思考着生命的终极意义。
事实上跟白日做梦完全是一回事,只是他从不把这当白日做梦而已。
他觉得这是自娱自乐的好法子,白日梦中他至少不会寂寞。
因为他拒绝寂寞,那切割灵魂吞噬肝肠的寂寞,难以救赎的苦难包裹之下的寂寞,绝非是未经人事的人而能懂得的寂寞。
他的脚步忽然停下,尽管还有一线夕阳镶于天际,仍未消逝。
因为他再一次望见了昨日留下的记号。
记号是一只雪人,巨大的雪人,足足称得上巨人,有数十人高。
这是他昨晚堆的雪人。
他堆雪人并不用眼睛,而是凭借直觉,因此黑暗并不能阻挡他派遣寂寞的娱乐方式。
这当然也是留作路标的方式。
然而奔袭了数千里之后,他再一次发现了这个标记,意味着他又一次回到了原点。
苍白的原点。
他承认自己对于方向的辨别简直还不如一个白痴,一条极普通的至多四五个分叉的路,他不走过数十遍是绝对记不住的。
但他总自认为很聪明,所以他很惊愕的停下,很惊奇的发现自己迷路了。
可是他的样子一点也不懊恼,他甚至还在笑,笑容连半分自嘲的意思都没有,自语:“据说天才都很容易在人生的道路走失,因为他们已超越了时代的步伐。”
他取出腰间的刀。
朴刀状,饮龙刀。
漆黑的刀身,厚而重。
刀锋甚至已钝,如鼠牙留下的啮痕。
但是他并不怎么在意,随手将刀作铁铲使,挖了一个洞,很深,数十丈,再掘数尺一定就能掘出冰雪下的冻土。
然后用刀背将坑中的雪拍实,最后很舒服的躺在遮蔽风雪的安乐窝般温暖的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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