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马上打起精神。
房荇又将借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少爷将信物留给小娘子,必定是觉得您是可信的人,”他深思了片刻,转头,朝二掌柜道:“你本来就是少爷身边的人,日后你就跟着这位小娘子吧。”
“是。”二掌柜的没有丝毫愠色,很爽快答应。“待小人把这里的事做一番料理jiāo代就过去。”
房荇把铺子目前遇到的情况大致说了说,留下铺子和自家的住址,让他把手头上的事情料理好再过去。
“小娘子请放心,这是小事,我过几日就能把事情办妥,那铺子的事您也jiāo给我吧。”不日他就能让那些人把该吐的东西都吐出来。
这种事不必唆,直接派人去官衙,请官爷出面,又有里正背书的话,很快就能拿回铺子,对方就算想狡赖也是无法的。
“那就有劳掌柜的了,您相信我,我也不会让您失望的。”这是她允下的承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只要做得好,她也不会亏待对方的。
房荇告辞离开钱庄,婉拒了二掌柜要替她叫车的提议,她今天和娘亲一起出的门,虽说离过年还有一小段日子,需要的东西可以慢慢买齐,可因为要买的东西多,杜氏带着刚买的婆子和丫头去添购东西,她只要慢慢走到说好碰头的地方就可以了,还有,哥的乡试应该顺利吧?
走了一小段路,天色yīn沉yù雨,灰色浓云一层层堆积在天边,很快透明的线从云层中穿越盘旋飞舞飘下来,裙摆瞬间便被溅上了不少泥泞。
这会儿是要去屋檐下避避雨,或者去买把伞?
念头刚转过,一把绘着竹叶的青竹伞便遮住了她的头顶。
“想不到我们这么有缘,又见面了。”
她抬头,在伞下半遮的yīn影里看见的是没想到会这么短时间又见到的人,是她多看一眼都嫌脏了眼睛的人,明融之。
他似乎怕伞沿的雨水会溅湿她,将就着她不够的身高,微微的俯着身躯,一脸和煦。
怕湿了她?他早溅湿她的心了。
一再的见到这个人,一再的想起这个人的薄幸,重复一遍伤心愤恨。
外面的世界叮叮咚咚,都和她无关。
她眼底无声汹涌的泪,好像她被他欺负了似的,明融之一凛,两次见她,她的表情一次比一次耐人寻味。
就像现在冷入骨髓的一瞥,怀着愤恨。
说不清楚他心头那挥之不去的疑虑,细想,又琢磨不出什么来,只见过两次的姑娘,那泪眼里要说的话,他不懂。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那恨意,从何而来?
矛盾的是,她身上有种他没有的东西,见到她,好像心底所有的糟心事都一扫而空,这也是为什么他从酒楼出来,见到她独立长街,一身茕茕的那一刹那,脚步便向着她过来了。
这一想,心里的疑问更多。
“小姑娘……我叫明融之,请问姑娘芳名?”
“请问姑娘芳名?”她声调古怪,似笑又似哭,最后一个字被紧紧的咬进唇里消失。
当年,他也这么问着她,她羞答答的说了,他的名字,从此不能忘。
可是,曾经那些不堪回首的,曾经百口莫辩的、刻骨铭心的惨痛,在他抬眼的那一刹那,呼啸的迎面而来。
一想到这个人轻易的以那种方式辜负了自己,他是她心底那块怎么也坚强不了的脆弱,无法坦露,只有愤恨,托他的福,在地狱走过一遭,她变坚强了。
是了,不将他看重,也就不会觉得这么忐忑。
和不相干的人置气,就是拿别人的错处来惩罚自己,只有你在乎,爱的人,他做错事,做了伤害你的事,才值得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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