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宋瑾熙忍不住再次开口,「好了……」
这真是个古怪的夜晚,而自己这时候依旧不忘压着嗓子说话,宋瑾熙都忍不住要感叹自己的定力,更加奇怪的是,第一次有男人靠自己这么近,自己心底却没有厌恶的感觉,完全不似在盛都,只要那些男人用异样的眼神打量自己,憎恶的感觉便会涌上心头。
很奇怪,夏文歌并不让她讨厌,所以她没有激烈的抗拒,只是等伸出的双臂缓缓收回,感觉身后人双脚后退,这才转身看他,却冷不丁落入一双深邃的眼眸之中,凝视着自己,看不清楚里面藏着什么。
嗓子莫名其妙地干涩,宋瑾熙双唇翕动,想要打破此刻的气氛,「很晚了,夏将军……还不回去吗?」短短几个字,她几番停顿。
强烈的感觉奔腾在胸口,一股冲动涌动着,从看到宋瑾熙开始,夏文歌觉得自己二十几年的生命仿佛飘离了最初的轨迹。
在他的预想中,功成名就、娶妻生子,这些事情本应该理所当然、水到渠成,可是那时候宋瑾熙还没有到,他还没有以这种强硬的方式出现在自己身边,此刻出现了,曾经理所当然的事情一下子变得不那么容易接受。
没看到宋瑾熙时还好,一看到,夏文歌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连曾引以为豪的自制力也完全消散,第一次,他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无力感,而这一切都因为宋瑾熙,夏文歌目不转睛地盯着宋瑾熙瞧,他的声音有些哑然,「你是谁?」
脸色一下子白了,宋瑾熙看着他,有些防备,「什么意思?」难道真如她所想的,这个男人看透她女儿身的身分了?
「你到底是谁?一个被贬的内史却让皇上亲自派人护送,名义上说是惩罚,却安排我给你最好的一切,你到底是谁?」
宋瑾熙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看破了身分,她极淡地扯了一下嘴角,却没笑,「我还以为夏将军永远不会问我的身分。」不怪她会有这样的理解,实在是这些天夏文歌都没表现过对她身分的好奇。
脸色黯淡下去,夏文歌有些挫败,「我也以为自己永远不会问。」
假如回到第一次遇到的那天,到来的宋大人是他以为的那样,与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尖酸刻薄的xìng子,或许还是一个谄媚狡诈的小人,一脸趾高气扬的骄傲……如果那是宋大人,大概夏文歌这辈子都不会来搭理,只是找院子给他住,安排人守着不许乱跑,直到人离开边城。
可是来的是宋瑾熙,一个尖锐傲气却又敏感的少年,总是防备着别人却又天真得很,一点也不趾高气扬,眼底却总是藏着不符合年纪的寂寞,安静地待在院子里却又向往自由,不惜与自己对抗,这么复杂的一个人怎么能让人不好奇。
他曾经希望皇帝把这个莫名其妙的累赘召回去,可现在却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留下吧,永远留在这里,即便他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也甘心。
凝视着宋瑾熙,他的眼睛干净清澈,里面写着疑惑,夏文歌苦笑,觉得自己就是作茧自缚,竟然连伤春悲秋这样的事情做起来也顺手拈来,心道不能再任由自己奇怪下去,不然宋瑾熙必定把自己当成有什么怪病的男人,这么一张脸,恐怕打过他主意的男人不少,自己不能引他厌恶。
这样想着,夏文歌终于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微微一笑,「宋大人休息吧。」他转身离开,动作一气呵成,留下宋瑾熙站在那里。
直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宋瑾熙抚摸发烫的脸颊,身体莫名地颤动。
原以为离开了盛都那个名利场,一切都会平静,可眼前的事情却不像那么简单,看来边城也不是皇帝口中那个安全的地方呢。
该怎么办呢?难道只能躲避,就像是离开盛都一样?她不是这样胆小的人,可是眼前的情况着实很复杂,自己看不透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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