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前面之后他把这张纸递给了茅镇长。
“这是我写的一个证明,证明下达命令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你们只是执行人,责任我一个人承担!”
“杜主任这,这算什么?”茅镇长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些发红“事做了就做了,你一个人顶缸充大个的啊?”
听茅镇长一着急就溜出来句粗话,杜言却是微微一笑,他倒是没想到郭松林手下也有这样的干部,仔细想来人还真是奇怪。
“杜主任,我不懂你们领导那套,”邱连福接了一句,他手里依旧提着那把拆了自己房子的铁锹,这倒是似乎成了他的招牌“我让人找村子里的长辈帮着组织大家做准备,我带着人上去守大堤,守住了大家没事,守不住最多一百多斤不要了!”
杜言没再说什么,只是用力一拍邱连福的肩膀,看着邱连福带着几个骨干走上大堤,他回头向茅镇长说:“老茅你别以为劝群众撤离简单,故土难离,你必须尽快做好工作,必要时候就是用点手段都可以。还是那句话,保住人比什么都重要,其他的都是屁!”
听杜主任居然也吐了粗话,茅镇长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说起来因为郭松林的缘故,之前他对杜言多少是带着应付的,可现在看到杜言这种样子,茅镇长的心思不禁有了些变化。
人在忙忙碌碌的时候往往就忘记了时间,当天终于黑下来时,站在大堤上看着堤坝上下点的偏偏火把,油灯,还有远处临时拉的大片灯泡,杜言不由又向着这是已经一片黑暗,如同纷纷张开可怕大嘴的那些浪峰望去。
除了必要几个留在村子里帮着准备村民疏散的,几乎所以的壮劳力都已经上了大堤,而大半天连续不停的搬运沙袋条石和拆下来的房梁木料,已经让一些人累得穿不过气来。
“二松你个怂货,就这点累就躺下了,把折腾你老婆那劲拿出来,少给老子装怂。”一个干部一脚踢在靠石头歇着的一个村民屁股上,他的话引来一通笑声。
“我说六哥,村子里都要撤人了,咱还在这玩命干有什么用啊。”那个村民不满的嘟囔着。
“放屁,”那个村干部抬手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撤人是为了防万一,撤人就不要家了还是怎么地?四大爷把自己家都拆了保大堤。告诉你二松,你小子要是敢事临头上拉稀掉裤裆,别怪六哥我到时候手黑!”
听着村民们熙熙攘攘的喊叫,杜言的心却是逐渐变得异常冷静下来。
他记得有个参加过多次抗洪救灾,经验丰富的干部曾经说过,守堤护坝的时候,人们的激情最容易调动起来,可也正因为这种都已经较上了劲,这种时候要想把人撤下去也是最困难的。
大堤需要守住,可是杜言也不想看到出现无谓的牺牲。
他记得很清楚,在抗击后世那场大洪水时,有一个已经决堤地段的缺口在明明已经无法抵挡之下,却有领导强制下令命令必须严防死守,在那种纯粹是政治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命令下,一大批正是风华正茂的年轻士兵们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最终缺口依旧崩溃,那些还是孩子的士兵们白白付出了他们的生命,而电视上却从没出现他们的身影,有的只是一遍遍的赞美讴歌抗洪战役的伟大胜利。
杜言不想看到那种情景,至少不想自己的眼前出现那种惨剧。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杜言深深的吸了口气,就在这时,他看到顺着河堤下面的公路,两道汽车的灯光闪动着由远及近。
汽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黑暗中车上的人似乎在向人问路,接着车子继续先前开,在杜言所站的堤坝下面的停下。
一个人沿着堤坝缓缓爬了上来,看着那个人影,杜言不禁微微一皱双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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