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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海镇码头位于北济岛以东,沿着码头西去十余里的山坳之上,有一片宅院,此处便是济海宗的别院。夜色中,院门前连个灯笼也没有,四下黑漆漆的。
别院住着一个筑基期的管事,还有几个练气期的弟子。这几人的职责,便是管辖济海镇以及附近的海域。此处不让闲人靠近,没有里面的人允许,连只狗也进不来。
此时,一轮新月初升,山坳下的小路上,出现两个朦胧的人影,不一会便到了一处高大的院门前。两人衣衫不整,喘着粗气,看着紧闭的院门却并不着急。
走在前面的正是宿车,他挣脱同伴的搀扶,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来。
一路跑来,累得双腿有些发软,定定神,走至院门前,宿车用手中的令牌虚空一划——
光芒隐现中,院门无人自开。
“在此处等着我!”宿车回首吩咐了一声,便急急忙忙走了进去。后者直点头,左右张望着不敢出声。
“大哥!大哥啊!小弟有事找你!”进了院门,宿车带着哭音的嗓门便响了起来。
院门的照壁后面,是个小院,两旁的屋里亮着灯。随着宿车的喊声,一间屋子的房门打开,走出一个健壮的中年人,四十岁左右的模样,其眉目间与宿车有几分相似。
“出了何事?”那人应是宿车口中唤的大哥了。
宿车走近了,脸上未干的血迹让那人吓了一跳,忙问道:“莫非是天黑路滑摔的?”
“大哥啊!你要为我做主啊!我这是被人打了!”宿车装模作样地哭了两嗓子,便将自己如何委屈,又如何被打,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听完宿车的话,那人立在房檐下,一声不吭。可即便背着光影看不清面容,宿车也晓得大哥生气了。
宿车的大哥名叫宿马,家里本是寻常的山民,机缘巧合之下,此人幼年便被招进了济海宗,苦修了几十年,如今也有着练气七层的修为。
宿马以为,有自己的关照,家人从此应能过上好日子,不料双亲早早去世,便留下了这个年幼的兄弟。凡人一生不过数十载的光阴,这个兄弟又是自己在凡俗中唯一的牵挂,为了不在心念中留下遗憾,让宿车好吃好喝的过一辈子,便成了他这个做大哥的一个心愿。
如今,竟有人敢打自己的兄弟,这还了得!
“打你的人来自何处?又跑到哪里去了?”宿马带着怒意问道。
就知道大哥疼我!宿车暗自得意了一下,忙道:“我已让手下兄弟去追了,想必那几人要去码头,他们跑不掉的。”
“行了,这事由大哥为你做主!”宿马一挥手,转首喊道:“吉纳,刘达,出来随我去公干!”
“来啦!来啦!”随着宿马的喊声,隔壁走出两个男子,一个二十多岁的叫吉纳,一个三十多岁的叫刘达,二人皆是宿马的同门师兄弟。
“师兄,这么晚了还要公干?”问话的是刘达,其个子不高却显得敦实,圆脸上带着笑容。
另一个叫做吉纳的年轻人,人长得有些干瘦,也跟着笑道:“也是啊,都这么晚了还要出去?我说师兄,这事儿要不要与舒管事通禀一声?”
宿马的脸色难看起来,自己兄弟刚才的话,不相信你二人没有听到。怎么?敢情被打的不是你兄弟。几个凡人便敢在北济岛上撒野,这等小事还要说与舒管事听?这不是诚心看我笑话吗!
“师兄的话便没人听了?”宿马的脸色沉了下来。其实他们师兄弟一共五人,除了修为四层的吉纳和五层的刘达,还有两人住在后面,分别有着练气七层和八层的修为。
那两个人铁定的使唤不动,宿马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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