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自己哪来的什么师兄?如果是说沈嵩之的弟子,那对方给自己加上这种称谓,倒也不算太过突兀,但不知道为什么,苏晚就是从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而且就算是老先生的学生又能怎么样呢?苏晚自认为自己和那些名义上的师兄师姐们,似乎不会有太多的共同语言和交际,这无关年纪和出身,只是她的个性作祟而已。
但是下面的动静,并没有依照她的心意变得平静下来,而是再度传来母亲的声音:“噢,原来是沈老师的学生,你好你好,快请进这边来,你等一下哈……晚晚,晚晚……应该没有睡午觉吧?苏晚你听到没有?你的同学来了,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苏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越州老百姓,所以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最平常不过的普通人心理,对待晚辈客气热情。除此以外,如果说还有什么让她显得爽朗热情的原因,那么一则是沈嵩之的身份——毕竟作为省会城市前党校校长的他,哪怕是久不问世事,可在一般人的眼里,依然是高不可攀的神秘存在,在很多饭后茶语的八卦中,不乏“你又不知道了吧,像人家这种党校校长的身份,就算退休了,也比在人大政协里面挂职的养老干部要强得多”,“我怎么不晓得哩,现在的官儿,那都能算是他的学生”之类,而正因为这些口口相传的八卦,也使得老先生世外高人的形象愈发鲜明。苏母虽然说不上有攀龙附凤的势力心思,不至于让女儿紧紧巴结着她的老师,但有些反应纯粹是发乎自然,是斗升小民对官僚体系的敬畏。
至于其二,那就纯粹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关心了。
苏晚的性子冷淡,不爱多说话,如果这种性格放在一个双亲俱全的家庭里面,那无疑算是让人省心的丫头了。可与现实相反,苏晚这种性格的形成,和从小就只有母亲的事实,以及足以称得上苦难的童年经历分不开,站在这种角度来看,这个女孩子现在的状态就不免让做母亲的忧虑,即便有了经常过来的杨一,可还是显得交际圈子过于狭窄。同龄十六七岁的女孩子们,哪个没有三五闺蜜,哪个没有一群说说笑笑的朋友?
所以在看到来人后,她才热情的让人意外。
女孩子皱皱眉头,虽然心里是毋庸置疑的不情不愿,可十几年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让她不习惯直接对自己唯一的亲人无动于衷,甚至发出反对的声音,也只能如同幽魂般面无表情地飘然下楼。
“来,快来招呼你的师兄,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不知道叫人呢?”苏母一边故意板起脸数落抱怨,一边女儿拉到沙发上坐下。
“不要紧的阿姨,大家都是师兄妹,没必要那么客气的。”自称是师兄的这一位,绝对算得上第一眼美男,如果用更加精准和中肯的语言来说,那就是非常符合华夏人审美要求的“温润君子,如兰如玉”。
鼻梁高挺,眉目修长,紧抿着的嘴唇似乎昭示着在儒雅面孔下,还有着一颗更为坚韧的内心。再加上恰到好处的文人式偏分,以及一副很平常不过的窄边眼镜,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心生亲近。
看到苏晚默然出现,男子的瞳孔中,惊艳之色如同弧光掠影一闪而逝,然后十分得体地伸出手来:“是苏晚小师妹吧?我叫崔钰,算是老师带出来的第一批学生吧,后来因为家庭关系,去了岛国那边,因为这件事情,老师一度气得要把我逐出门墙,后来还是师母和几位同窗说情,才没有被赶出来……”
“和我有关系吗?”苏晚皱眉,言辞一如既往的凛冽。但其实熟悉她的人一定知道,这并非是小女生不耐烦的标致,因为在她的感观里完全就没有这种概念,皱眉是习惯性动作,而她所说的这些话,也只是内心想法的真实体现。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人家师兄来看你,怎么说都是客人,还懂不懂礼貌了?你自己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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