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来送往好几天,终于到了范应言出生的第六天,给孩子过六日的时候。
孩子的名是范荣山琢磨了半天给取的,应是辈,言是希望他以后言而有信。
这天一早,范家所有人都早早起了床,简单吃过便饭就聚集在了范耀民家。
物资紧缺的年代,夏天摆酒席不是件容易的事,一个家庭摆一次元气大伤一年。
去年范竹柳结婚拼拼凑凑才摆好,范应言出生,夏天地里菜倒是不缺,可摆酒席总不能只做菜不做肉。
家里的猪没长成,外面买肉都需要肉票,再一个是夏天生肉还放不住,这可愁倒了一大家子。
对于孩子今年出生大家倒是心里有数,为了这柳小花还多养了些鸡,范老太太和李云今年也多养了些,为的就是孩子出生这事。
前几天范竹灵跟范荣山迷晕的剩下的那只狍子这时也派上了用场,上次柳小花分到的那些除了给她娘家拿回去了三斤,剩下的都被她给腌了起来。
这几天为了肉的事,范竹杨天天带着范竹柳进山寻摸看能不能打几只野鸡野兔。
别说,夏天山林青草肥沃,范竹杨挖的陷阱还真捉了好几只。
有死有活,不过活着也没全乎,都受了伤。
活着的范老太太都给养了起来,等着摆酒席这天现宰现做,已经死了的都被腌了起来,还是得等摆酒席用。
范耀宗带着一家去范耀民家的时候才刚五点,别的来帮忙的乡亲都还没到,趁着没人柳小花又找李云合计了下今天的酒席跟流程,主要怕出差错,到时难看的可不止他们一家,三家一起难看。
“二两。”妯娌俩合计完今天要做的事,柳小花转头看到乖乖坐在她们身边捧着茶缸喝水的大侄女,托福她:“我今天估计顾不上你大嫂,你帮我注意这点。”
人多,等忙起来哪都得用到她,儿媳妇躺那估计会被忽略。
抿了口水,范竹灵放下茶缸安静点头,应下了这事。
早上五点半,来帮忙的乡亲陆续往这赶。
男人们吆喝着宰鸡宰兔宰狍子,借桌子摆凳子,女人们则麻利的摘菜刷盘子洗碗。
厨房里,来帮忙的女人们都在七扯八聊。
“认字还真管用。”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跟她旁边的人感叹道:“荣山叔教出来的小辈都比咱们的强,还是小云和耀民嫂子有福气。”
跟范应言出生一起传开来的消息是范竹榆考上了大学的事,虽说他底子不如前面三个考上大学的好,考上的大学也不如他们,但乡下人都不懂这些,只知道老范家又出了一个大学生,这可一门四个了。
“咋?”女人旁边的另一个年纪比她大点的调侃道:“栓子媳妇,你这是羡慕啦?”
打开了话匣子般,围成圈的女人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话。
“这谁不羡慕,你要能生出俩大学生我们也羡慕你。”
“那可不止俩,估计下面的俩小的都能考上,听我们家娃娃说三两和槐树在学校学习可都是顶顶好的。”
“听你这话的意思。”栓子媳妇把洗好的盘子摞在一起,不以为然道:“他们还能都成大学生呐?”
“那可说不准。”
五个字一出,有脑子的都在心里过了一下,觉得还真说不准,遂带着一种吃不到葡萄觉着葡萄酸的心情,避开了这个话题。
“你们看到没,那些野鸡野兔,还有一只狍子。”话题还是又栓子媳妇引领,她回忆了下刚刚看到的场景:“那只狍子老么么大,估计得**十斤吧。”
青山村会打猎的本来就少,天天下地劳动挣工分,有几个会的还没空去山上,只在临近年底队里才会组织一次集体打猎活动,想着让大家过个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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