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俐点点头,努力好几次,终于艰难地问出下一句:“我就知道是这样。无论从证据还是程序来说,这案子都有些勉强了。之所以铤而走险突然把案子摆出来,必定有什么不得已而为之的原因。是什么让您这么着急?”
祝锦川并没有回答,保持着沉默。
凌俐深吸口气,继续剖析:“您之所以把这个希望很渺茫的案子提出来让我接手,是不是想要借这个案子吸引我的注意力,让我没精力再思考其他的事?师父,有什么事让你如此害怕?”
她停顿了几秒,终于问出了因果所在:“你是不是知道了,我姐姐当年是什么病了?”
祝锦川似乎是已经猜想到她要问的问题一般,闭上眼睛沉默良久。
十几秒后,他再睁开眼睛时,略微带着点不忍。
他微微点着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猜到了。是因为这次体检安排得太急了?”
凌俐不置可否,之后回答:“还有,对赌协议的案子,您那样急当场就交给了之前从来没有参与过的新人,这不合常理。有人说这是您在故意给我难堪,可我知道,师父你不会这样做的,一定有另外一个让你不得不这样选的理由。”
说着,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心里有疑问,专门拜托人查过,为什么非要那天去体检不可,急到你甚至不惜违约,冒着得罪委托人的代价也要这样做。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只有星期二才会做基因那项检测,如果错过那天,又要等一星期。您急着想要知道结果,所以才故意那么做的。”
“早知道我不该这样心急的,”他苦笑,“如果说让你继续打完那个对赌协议案子,如果说再等上两个星期,你大概不会这么快就发现了。”
事到如今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可凌俐的一颗心却越来越沉。
“所以,你这几年的调查终于有了记过?我的家人,到底是什么病?”凌俐努力让声音不要颤抖。
祝锦川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被她察觉了啊。
在从老同学那里得知多年来困扰他的那个答案以后,他想了很多,直接告诉她结果然后拉着她去抽血化验无疑是最直接的一种,可又是最猝不及防的伤害。
一夜未眠,他的选择是以一种隐蔽的方式来求证。
十多天前,他就知道了结果,凌俐的基因序列正常,没有那一项遗传病。这也坐实了,凌伶当年所说的三个人里,并不包括凌俐。
也进一步证明了他的猜想。不仅仅是他的猜想,更是现在警方的主流观点。
她是正常的那个,也很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是当年活下来的那个。
这样的答案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凌俐静静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直视他的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答案。
祝锦川终于还是忍不住抽烟了,冷白灯光下,那橘红色的一小点,一明一灭,伴随着缭绕的烟雾,渐渐地让他的五官有些模糊。
一支烟,燃掉了三分之一,就被他掐灭在烟灰缸里,
他似乎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抬头看着凌俐,轻轻吐出三个字:“亨廷顿。”
之后,进一步地说明:“你姐姐、你父亲、你弟弟的病,是亨廷顿。”
凌俐在脑袋里努力搜索这陌生的三个字,却毫无结果。
祝锦川看她六神无主的模样,于心不忍,却只能出言提示:“亨廷顿舞蹈症,你可以上百度查一查这个病的。”
凌俐如梦初醒般拿出手机,在拼音联想准确无误输入那三个字后,匆匆浏览着跳出来的词条解释。
“亨廷顿病性痴呆由huntington于1872年首先报道,故而得名。属单基因常染色体显性遗传疾病。其脑变性部位广泛,尤以尾状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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