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文章。有了孩子,就涉及到以后抚养的问题,法院更是不敢轻易下判,只怕一次两次都不会判决离婚。”
凌俐一听,皱起眉头苦着脸:“我就说这不科学,法院判决不许离婚,怎么也觉得怪。夫妻里有一方铁了心要离婚的,日子哪里还过得下去?哪有强扭着牛头让喝水的道理?”
她知道法院能对离婚案件的判决标准与广大公民的认知不是那么一致,却想不通为什么有家暴、强奸的事实,觊觎拆迁款的意图也很明显,却还能被人用“夫妻感情还存在修复的可能”来翻盘。
听到她不伦不类的比喻,祝锦川一笑:“你不要小看基层法官和稀泥的本事,好些离婚案子就被他们这样和着和着就撤诉了。总之,从现有的婚姻家庭案件审判情况来分析,凌霜肚子里的孩子正是她要摆脱桎梏的障碍,如果孩子还在,她就多半不能得偿所愿。”
一席话说得凌俐沉默不语。
祝锦川看她似乎理解不能,继续解释:“你可知道,法院现在正在搞家事审判改革?阜南正好是试点地区,如果贸贸然去了法院起诉,什么心理测试、夫妻亲密度测试、离婚冷静期之类的新鲜玩意上来,有没有正面的效果现在根本未可知。如果凌霜心智坚韧,我倒没什么担心的,就怕她现在的状态再也经不起折腾,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
凌俐睁大眼睛,还在消化他话里的信息。
什么家事审判改革,怎么又冒出来新的情况了?这对凌霜姐离婚,又会造成什么样的阻碍?
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她只好等着祝锦川再多给她一些提示。
祝锦川却不再就这个问题说下去,摇着头:“凌俐,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这个吴毅是个无赖,只怕那一家人都很难缠,不管是你还是凌霜,都缺乏和这种人打交道的能力。我有婚恋方面的资深律师可以介绍给凌霜,你听话,不要插手这件事,可以吗?”
他这完全是商量的语气,缓和又柔和地说出来,凌俐差点就点头了。
毕竟,在婚姻家庭纠纷这一领域,她是一只纯种菜鸟,唯一碰过的离婚官司,也是以委托人净身出户的惨败画上句号。这样的履历,实在是惨不忍睹。
可下一秒,她想到凌霜的嘱咐,立刻就清醒过来,赶忙出演反对:“霜姐还有裸照在吴毅手上,这件事对她影响很大,所以她不会信任其他人。她现在处于崩溃的边缘,我如果不接下来,换成其他律师的话,我怕她不愿意说,也怕她会想不开的。还有那个孩子……”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眼神黯了黯,咬了咬嘴唇:“还有,我怕我要是不管,霜姐就会没那个孩子了,然后就忍不住想起潇潇……”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说到吕潇潇的时候,声音里有一丝不明显的哭腔。
祝锦川摇摇头,明白她这是把凌霜频繁流产,和吕潇潇意外流产两件事,混淆到了一块。
他看着凌俐也不说话,而她发觉祝锦川似乎一点触动都没有的时候,明显有些慌神,吸了吸鼻子有些乞求的语气:“师父,我……”
声音里的哭腔更加明显了一些。
祝锦川紧抿唇角。
他知道她这次又犯了倔,是铁了心要帮凌霜了。而且,只怕凌霜也已经把这当年和自己妹妹一般的孩子,当做救命稻草一样。
他之前虽然是以商量的语气,但心里其实打定主意凌俐不能接这个案子,但是想起她刚才提起吕潇潇时候,脆弱到一碰就要碎掉的模样,忽然间不忍心起来。
真是没辙,知道是错的还要去做,而且,这案子会不会像曲佳案件那样,给凌俐的职业生涯带来风险,目前还无法评估。
不过,反正在和凌俐有关的事上,他的感性战胜理性,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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