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祝锦川神色轻松唇角微弯,庭上所有人都抿唇摒吸,安静地等待郑启杰的反应,包括合议庭都已经忘记,质疑刚才凌俐提出的假设的合理性。
他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和余文忠想要利用郑启杰案件达到一些明里暗里都不那么正派的目的一样,郑启杰也不是个笨人,更不是个交浅言深的人。
余文忠不过接触郑启杰两个月,前后不超过五次的会面,郑启杰能把这个秘密暴露给他?
他前后绸缪了五年的报复,有自信自己会轻易脱罪,自然不会把这最后一张底牌,亮给余文忠看。
他答应让余文忠代理自己的案子,无非是想借助余文忠的影响力,让这个案子引起更多的人关注而已。
从而达到,光天化日之下昭示自己完美犯罪却能不受惩罚的目的,也能让那个他认为应当付出代价的人,诚惶诚恐,度日如年。
死亡不是最好的惩罚,最好的惩罚是,知道有影子徘徊在自己身后,紧紧盯着你,随时推你入深渊,你却始终在等,他真正动手的那一天。
从一开始,他对唐傲雪下手的目的就很明确。他是在报复当年为了遮掩黄志聪的重大失误,把在阜南无权无势又无亲无故的何巧莲送入精神病院的李泽骏。
更巧的是,何巧莲在医院治疗期间,因为李泽骏设计的艺术墙缺陷,间接导致了何巧莲的死亡。
整面墙坍塌,何巧莲被压在下面血肉模糊,只有手臂在外,已经与躯干脱离。
这场事故,当年也让李泽骏,颇为焦头烂额,最后好容易压了下去,才没有影响到他的前途。
当年,他也是看过事故现场的照片的,对那对遗留在现场的残臂,自然印象极为深刻。
这就是为什么唐傲雪失踪后,李泽骏不见得多焦虑,却在断臂被发现后,短短一年老了十岁一般的原因。
祝锦川忍不住笑意更浓了些。
老话还是有道理的,傻人有傻福。
如果不是某只傻乎乎的小菜鸟,一门心思要寻求真相,多番查探终于找出了多年前那桩事故,从而查到了何巧莲和郑启杰的联系,那么,所有人都只会把郑启杰往变态、杀人狂、食人魔的方向去想。
两年前,他凭直觉认为,这个案子不简单,也因为一些很偶然的因素,一直留意着这个案子的走向,却也始终不得要领,被郑启杰刻意营造出来的诡异带偏了。
却没想到在距离案件开庭还有半个月的时候,被一根筋傻乎乎的凌俐摸到了方向。
似乎这傻孩子,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好运气了。
祝锦川的表情越来越轻松,不是因为对案子的走向有信心,而是知道,他们在这个案子里能做到的,都已经做完了。
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跟祝锦川相反,凌俐相当地紧张。
她不知道自己这最后的一句话,会激起郑启杰,什么样的情绪。
漫长的沉默之后,郑启杰仰起头,眼睛没有焦距,只是似乎眼角有一点晶莹的,转瞬就消失不见。
他开始弯起嘴角,笑得有几分瘆人,摊开了双手:“让我来猜一猜,你脑袋里的故事是什么?你是不是在编造一个狗血般的人生?”
说到“狗血”二字的时候,他还特意瞄了眼辩护席上的余文忠,眼里有嘲讽的意味。
之后,他继续说:“比如,有一个从小被收养、不知道自己亲身父母是谁的小孩子,从小品学兼优,顺顺当当上了大学读了博士,回国后甘愿当个勤杂工蛰伏在一所并不怎么有名的大学里,只是为了,向当年把他亲生母亲弄疯的人报复?”
余文忠刚才被郑启杰那莫名其妙的一眼看得心头窝火,过了好一阵子,忽然反应过来他刚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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