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个月后。
上完一上午的粤语课,满脑子鸟语的陶小霜匆匆从浅水湾坐巴士赶回了北角,然后和许芳一起去区公署交租屋的差饷。
在香港,所谓差饷就是指房屋的产权税,因为早年时,这种税金都是由警察(差佬)按月上门收取,所以就被称之为“差饷”。而随着近年英港政府的改革,差饷由每月一收变为按季度缴纳,并且由屋主自己到公署扎帐。
而出租的房屋一般分为包差饷和不包差饷两种形式。如果包差饷,那么租约里就会写明由房东缴纳以租金的5%左右计算的差饷,而不包差饷,那租户就相当于要付出105%的租金。而鸿运大厦的包租公和租户们签订的租约就是不包差饷的那种。
在去区公署的路上,许芳告诉陶小霜:在香港,尤其是香港岛,因为房价实在太贵了,所以很多人只能租屋度日,而那些有钱的人手里则握着很多的房产。像是她家和陶小霜家共同的那个包租公,鸿运大厦就是他父亲传给他的,因为那包租公贪赌,所以卖了半层楼,可就剩下来的那半层楼,每年收取的租金也够他家吃喝不尽了。
许芳有些愤愤的道:“包租公也太抠门了,锦屏街就我们住的鸿运还不包差饷的。”
“其它的楼都包了的?”陶小霜问道。
“对呀”,许芳先是一脸的不忿,接着却又叹了口气,“……不过鸿运的每间租屋都有窗户,这可比其它闷罐子似的楼好多了。”
“是这样”,陶小霜眨了眨眼睛,原来那又高又小的窗子还是个稀罕物!
交完差饷,陶小霜和许芳一起在区公署附近的小饭店里吃了午饭——1月的天气冷,两人就没去更便宜的大排档吃。
吃完午饭,陶小霜买了两盅银耳汤,一边请许芳喝,一边请教她粤语的读音。
陶小霜清清嗓子,“你食咗饭未?’”你吃饭了吗?
许芳点点头,“没问题。”
“你屋企电话系几多啊?”你家的电话是多少?
“这话也说的可以。”
……
陶小霜把自己刚学会的那些日常用语逐一说给许芳听,许芳也照单全收的不停点头。直到她俩开始用粤语对话,许芳才开始摇头了,“这里不对!哭应该是ham,不是han,还有……”
她把几个错误的地方示范了两遍,陶小霜跟着学了几遍后,就大概掌握了。
“这下差不多了!”许芳喝了口银耳汤后,用粤语道:“那家补习班真是不错,你的粤语进步得好快……”
陶小霜摇摇头,也用粤语道:“还差得远了。”许芳觉得好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只来了3个月。
“其实——”许芳道:“你不必那么着急学粤语,你不是说你以前学过英文吗,把那个捡起来更好。”
陶小霜把最后一勺已经有些冷了的银耳汤放进嘴里,“正好粤语班结束了,我准备报一个下午上课的英文班。”如果是在刚‘做梦’的1968年,陶小霜是能熟练的使用英文读写的,可梦醒后时间已经过去了8年,现在对她来说,英文就真的是一门曾经学过的,需要重新熟悉或者说找回‘记忆’的语言了。
“香港这地界是英国人管着的,会一句英语比会十句粤语国语都强,你早该报个班了。”许芳笑着道:“等你会了,还可以教教我家龅牙仔,他姐姐阿骊明年就要中考了,正拼命读书,没有时间陪他练习。”
“ok。”见许芳也吃完了,陶小霜就招手用粤语道:“伙计,埋单。”然后和她说,“芳姐,难得的星期天,我们去先施公司转一圈吧。”先施公司全名先施百货公司,在民国时曾和永安、新新、大新百货公司一起称霸中国的百货业,建国后随着公私合营的到来,都被收归国有,而先施在香港却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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