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时疫(第2/4页)  舞雩春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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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眼下她所在的出城车队里至少有二十人,京城就这么多,地方也不会少,可要知道这营生真是把女人当男人。看着拉货的车里五个人都只来得及带上药品,个个面上一副叫苦不迭的表情,苏回暖安慰自己道,好歹天子脚下,有辆车不错了。朝廷每月一两银子的养着她,就是为了这时候不要让药局彻底成了摆设,她一个二把手,不去也得去。

    车速很快,中间又换乘一次,第二天夜里就到了邹远县reads;穿书女主末世重生。天金府四州二十县,邹远县是个两万多户的中县,每岁纳粮四万石。由于离繁京很近,全县戒备,县里已有了抚州卫的士兵将染时疫的病人隔离,寺院也做起了养病坊,城内临时搭了一片简陋棚屋来安置患者,一条街空空荡荡,隔着街就是医师们的住处。一下车青壮年就开始值第一班,而医女们可以先休息一晚。

    残雨敲窗,苏回暖点了灯,油灯昏黄的光线立刻充满了狭小的民房。墙壁上的裂隙隐在黑幽幽的人影里,影子一晃,那几丝蜿蜒曲折的缝仿佛就要伸出几寸长。她看着阴影变幻的轮廓,不知是夜深了还是太疲倦,连移开目光都觉得累。

    同住的三人热火朝天地收拾着床铺和分发下来的衣物面巾,又翻箱倒柜地检查了一遍屋子。女医师的住处普遍比男医师要好,苏回暖又是矮子里的将军,官差分配民房应是分了级别地位的。屋子堆了大量药材以便医师们随时可以制药,主人很淳朴,只带走了贵重物品,留下的水壶水杯整整齐齐地放在厨房灶台上,连衣裳都叠好在柜子里,另有几只木屐,一些米面。

    “苏医师发什么呆?”一个二十来岁的医女笑着问,她清秀的瓜子脸上并无一点倦意,像是对抓丁一事很熟。

    苏回暖轻声道:“我想着这些衣服、木屐、还有杯盘碗碟之类都要拿沸水混着草药烫一烫,床铺晒不了,只好也用热水洗了。”

    另外两个医女听了,忙停下手中动作,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我们一时都糊涂了,这房里能摸到的地方也应该用滚开的药水浇了,防止老鼠出没。‘鼠涉饭,中捐而不食’,《金匮要略》中也说虫子沾了的东西不能入口……还好苏医师提醒得及时。”

    几人来到后院,这间房不大,院子却宽敞。院中有一口深井,打着灯笼将大把的明矾往里放,一桶一桶地提水出来拿石菖蒲净化了再烧开,医师们对卫生甚为注意,虽然困极也不肯懈怠。咬着牙把民房里里外外过了一遭,天色已微微发白了,两个年小的实在架不住躺上了床,苏回暖精疲力竭,支着最后一丝神志坐在了擦的发亮又铺了一层的藤椅上,睡了几刻钟。

    时疫发作的很快,短短几日内,邻县安易、清源、定宁都出现了抚州卫的人马,接壤的丹州和历州情况也危险起来。大批医师被送往齐国被水淹的厉害的地区援助各府州县的医官,四通八达的驿道上也有朝廷派的官差宣传药方防治霍乱,一时间大大小小的城内皆是煎白术、焚艾草的缭绕烟气。

    苏回暖每天最多只能睡两个时辰,到后来连住处都不能天天回了,累了就在紧邻棚屋的满是醋和烟味的茅屋里缓一缓。每次睁开眼,外面的天总是灰白灰白的,她灌下一杯酽茶,从薄毯上爬起来蒙上面巾继续埋头苦干。生病的人源源不断地运进棚子,她觉得这次的霍乱可能不容乐观,南方本就多大水,每隔几年就要有一次瘟疫,朝廷的处理可谓轻车路熟,但死人的数量仍然居高不下。

    黎明时分,她打着哈欠走出茅屋,棚屋外面的看守换了一批,比之前那些脸色苍白、惴惴不安的人尽职的多。看守多打量了她一会儿,苏回暖不耐烦地径直冲进去,腹诽不断。

    满棚的病气扑面而来,她着实有些怕。其实以前她随师父出诊,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过,但她完全一个人上手,即使步骤不出错,没有人看着也会感到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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