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方才进宫了,说等陛下下朝。”
盛云沂边走边道:“让宣泽留字罢,今日事多,至早到巳时reads;重回一九八四。”
付豫应是,后头小黄门正是殷勤的时候,一溜烟跑去了。
他的预测有如神助,果真等到巳时一刻才散。他在朝上向来少言寡语,到最后大致得了个刚愎自用的名声。末了那些滔滔不绝的臣工们好容易觉得渴,嘴皮子讲不利索了,他则特意把存了两时辰的话全都倒出来,看两三个老臣对着柱子要撞不撞,觉得很快意。
京官们大都话多,也不是什么坏事,他能忍则忍,反正能说的人约莫都不能做实事,能做事的人都不会扰了他的清静。
盛云沂回到沉香殿,将睡眼惺忪的小公主扔到自己宫里的书房。流玉宫的宫人见了他,一股脑地跪下请罚。
掌事宫女希音自责道:“是奴婢督促不周,以后一定让公主按时起床做功课。这阵子公主嗜睡,有时会睡到巳时,奴婢们看着就松懈了,也不敢叫醒公主。”
他说道:“让她今天开始抄楞严经。”
希音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今上是要小公主磨练磨练心性,专门捡着冗长又无法弄懂的东西让她抄写。
盛云沂又道:“中饭……”
初霭一下子清醒了,抱着他的腿嗷嗷叫唤:“爹爹不要!”
希音和一众人等吓得慌神,只听今上接道:
“还有晚膳,都用点清淡的。”
初霭呜呜咽咽地哭回书桌去,搬了小凳子,一面摆纸笔一面说:“嬷嬷端水替我洗脸……皇兄要我马上抄呢!”
盛云沂道:“那便开始。”后脚已出了流玉宫。
希音叹了声,拿了棉布巾沾了水给她先抹了抹小脸。孩子的睫毛又细又软,擦在掌心里,她不由就柔声道:
“小公主,爹爹不可以随便叫的,殿下幼时分不清爹爹和哥哥,可是现在殿下长大了呀。”
五年前先帝去世,公主在那之后两个月才出生,一直是今上在养着,是以她学了爹爹这个词就不停地对着今上用。开始今上还不怎么管,直到禁中漏了些风言风语,他才明令公主改称。
“可是昨天晚上皇兄还说我没长大呢。”
希音握着她白嫩的手指头无言以对。
晏煕圭至书房明水苑已两个时辰半,等的不耐烦,翻出账本一页页地审。
盛云沂屏退侍从,坐到书案后倒了白水,闭目养神了一会儿,道:
“你今日不回府?”
晏煕圭放下账目,脸色有些不好看:“你上朝前,放走了几个审雨堂的刺客?”
盛云沂道:“杀了两个。”
晏煕圭撑住额角:“重华,你这也太明显了。”
盛云沂道:“什么明显?”
晏煕圭最看不惯他懒得说话的陋习,讽刺道:“你恩师蒙你这么做,可是又危险了一层。”
他当街在这么多人的围堵下放走了刺探的人,只派了河鼓卫追去监视,就是告诉雇主他顾忌着人质。指挥使旁敲侧击地问是不是南面来的刺客,连下属都直觉不对,他倒好,避重就轻,嘴硬的不行。
盛云沂道:“原来你清楚是南安那边的雇主reads;我娘是村长。”
晏煕圭倒抽一口凉气,他不过年初离京两月,这人脸皮着实又长进了。
盛云沂一双眼生的青出于蓝,当年惠妃便是凭它专宠于御前,看人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心一抖,猛然掉进了深渊里,却万分不愿脱身。然此时他拿着这双眼送出丝毫不匹配的惊讶目光,晏煕圭恨不得自己瞎了。
他只好败下阵来,道:“你把那玻璃蚕丝拿出来给我看眼。”
他晓得盛云沂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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