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氏家大业大,齐国各处均置田产钱庄,若是能得到他们的支持,萧佑这个知府在原平横着走都行。本朝惯例,各省平章政事无为而治,监察权全予巡抚,而南三省的巡抚都默默无闻深居简出,知州知府们乃是地头蛇,一句话放出来,大致就是成了。
苏回暖心道这萧知府的野心也着实大了些,让自己辖地的产业得到晏氏的钱财,还想让其他州府把这份好处算在自己头上,当晏煕圭没见过官么?
萧知府想起收到的密信,泰然自若地把杯中之物饮尽,“晏公子,这也只是本官的一个提议,决定权信不在我。家中还在等,公子不必送了。”
他站起身,晏煕圭做了个送客的手势,秦元跟着三人往府馆大门走去。沿路席上的人皆立起行礼,知府好像心情大悦,与同知吏书两人拱手给诸人拜年,到门口回头望来的目光正好触到苏回暖的脸。
桌上只剩两人,苏回暖碗底见空,搁下筷子支颐问他:“他们来意很明确,你答不答应?”
晏煕圭无意瞒她,敛目道:“无论他来不来,我都会这样做。”
苏回暖愣了片刻,满院的喧闹声好像隔在一面墙后,这儿静得发慌,她斟酌着开口:
“是因为你们真的需要这里官府的权力么?”
晏煕圭诧异一瞬,又道:“怎么会这样想?”
他眉稍柔和,眼角含笑,在渐黑的夜里端的是无尽风流。苏回暖看着他认真又疑惑的神情,什么也不想说了。
反正他也不想,何必勉强呢。
婢女将没怎么动的菜肴收起,端上羹汤,苏回暖尝了一口,问道:
“什么时候放烟火?”
“再过两刻吧。”
“我一个人在客栈里好好的,你把我叫来干什么,专门给那个知府混个眼熟?”
他“嗯”了一声,顺着她的话道:“让萧大人看看繁京的姑娘是如何把季阳的比下去的。”
苏回暖浑身不舒服,只道:“我不是繁京人。”
晏煕圭这时才正眼打量起她来,“可你在齐国,就必须得是。衣服不错,重华赶的及时。”
她问道:“是不是他让你这么做的?他要你……”
他突然打断她的话,嗓音极低:“苏医师觉得我还有那个分量?”
苏回暖沉默了,想起种种离京之前的事,她实在琢磨不透。他们要是真的离心离德,这趟南下就是各有用心,互相防备着。那为什么要她跟来?明明只须点个头……
晏煕圭唇角轻勾:“苏医师,他没有在你身边安排几个暗卫,你不生气么?那一刀要是真的砍下去,我此生决计是不敢回京了。”
苏回暖诧异地看着他,他叹了一声,“也罢,不提这个了。苏医师要是心中不平,我可以陪着到后院走走。”
他说完,就真的令婢女收拾桌子,拂了衣袍向后信步行去。
这哪里是他陪她散步……苏回暖看出他心情极是不好,有关自己的问询还没得出个结论,忙拎着裙子跟上,好在大家都酒意正酣,注意不到这边的动静。
府馆的后院不大,假山花木倒也精致可看,一方浅浅的池塘游着几尾锦鲤,吐着泡沫藏在水草叶子下。
她在廊下踌躇许久,脑子里纷乱至极,觉得自己这地方来的不是时候。他们不仅瞒着她,还多多少少在利用她,无论谁知道了都不会高兴吧!遇上山匪十分意外,关于没有安排暗卫这档子事她当时没来得及想,之后也没有在意,现在被晏煕圭一提,不免生出难受来。
暗卫历来只忠于当朝君主,他没有义务派遣几个人千里迢迢跟到她身边来;如今没有派,她又纠结起来了,觉得他不够重视她。
先前被裙子勾起来的情思全部晦暗下去,她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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