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的东西。
所以她没有理由这么狼狈。
晏煕圭在走廊上停留了一会儿,自二楼的窗台眺望,街角的药局黑沉沉的,不像往常那样有医师值夜。白日里宴饮耗费了太多力气,此时大多数人都沉浸在睡梦中,只有远处几只寒鸦还在树上低哑啼鸣。
他吹着夜风,经过三间无人的房间,径直进入最后一间闪着烛光的屋子。门是虚掩的,一推就开,看来里面的人已等候多时了。
烛台静置在桌上,桌旁的老人阖着眼打瞌睡,稀疏的白发被门缝里侵入的冷风弄得加邋遢,正是吴莘。
晏煕圭毫不客气地敲敲木桌,“先生尚且可以抬抬眼赏光。”
前院判依言往椅子后靠了靠,双目浑浊中夹着一丝精光,扯起嘴角吐出几个字:
“晏小公子呀……”
晏煕圭目若寒冰,“药局招待不周,先生屈尊深夜在客栈安歇,又传晏某前来,真是好兴致。”他略略侧身,望向门板的方向,“这屋子离那位苏大人的这么近,先生倒也真不怕被听壁角。”
吴莘笑道:“老夫一个快要入土的人还怕什么?倒是你晏公子……也对,那丫头就是听到也无妨,迟早要知道的嘛。唉,难为小公子这么晚还过来一趟,只是后面老夫觉着都抽不出时间与公子畅谈,加之那药局的床着实硌骨头,才另寻个清静之地跑到这客栈来的。”
“听闻先生与那位京城药局的方医师早年有过节。”
吴莘打了个哈哈,“这个么……也是原因之一。”
晏煕圭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淡淡道:“你既然知道我在找什么,眼下就将明白的事都说出来罢。我无意为难你,希望你也莫要像十几年前那样糊涂。”
吴莘咳了声,“好好好,不过事先讲好,我可不会直接参与进来,毕竟我这条命都是蒙先帝开恩捡来的。公子早就有意带老夫南下,就是存了要老夫相助之心,那么可否问一句,公子是何时知晓此事的?”
晏煕圭一哂:“早与迟与你何干?”
吴莘看他眸中压抑悲哀之色,心中固然唏嘘,却并无一丝怜悯。上几代的事情与他的确无关,他目的只是能安享这最后的晚年而已。
“且说公子要找的寻木华,乃是世间极罕见的奇药,传说与樊桃芝相伴而生,现于南海。四十年已成过往,今日旧事重提,其中疑点甚多……老夫那时连太医院还没进,关于这事只是有所耳闻,要说现在有第二株寻木华也不是不可能——按公子所察到的消息,它曾出现在季阳府的药局中,并且痕迹还很明显。晏氏三代花了巨大力气在民间寻访,给予南部三省财力物力,都是为了它重现天日的那一天罢!”
晏煕圭看了看滴漏,平和道:“先生最好开门见山,晏某回去还有事要办。”
嫌他啰嗦?吴莘噎了一下,按捺住准备说书的激昂语调,思考着极具总结性的句子:
“当年容侍郎得到寻木华后立刻便转手给了北梁,晏家辛苦经营后得到的只是没有用处的樊桃芝,暗中一直没有放弃搜查。如今是公子解开晏氏枷锁的大好机会,依老夫看,就算找不到,有了那丫头在,咱们也能弄出第二瓶解药来。”
他掏出一张纸,手指在上面轻划了几个字,晏煕圭拆开扫了一眼,密密麻麻全是小楷,几处字词很是惹眼。
“覃煜之后来过齐国,容家当初也与玉霄山走的近。老夫揣测,开春时公子随行容氏大军,押送粮草药材进突厥草原,目的就是为了带回苏大人吧?即使她不答应,公子也会用各种理由让她来繁京。”
晏煕圭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可惜,实际上是覃煜让她到草原来的,临终遗言,师命不可违啊。”
吴莘弹去棉袄上的灰尘,叹道:“啊呀,那可真是用心良苦了。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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