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了手脚,连忙放开了骡子去捡,旁边几个女人有心帮忙,自己的骡子也是放不了手分身乏术,七嘴八舌的说着不要着急,没关系之类安慰的话,顿时队伍一阵忙乱。
秦洛夕提着裙子快步走过去,“大嫂,我帮你捡,你别着急!”
那妇人一边点头一边说,“谢谢你了,我……”她抬头一看,吃惊的说不出话,连地上的炭也暂时忘了,“你……你是谁啊?”
秦洛夕微一踌躇,糟了,她忘了带面纱!
连忙说道:“我是……薛家嫂子从前在京城的朋友,来她家住几天的!”
“哦哦,”那妇人马上笑了出来,继续弯腰捡炭,“难怪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了,都没见过你!京里来的姑娘就是不一样,以前觉得薛家嫂子长得是顶顶标致的了,没想到还有姑娘你这样天仙似的!”
她松了一口气,这里的人都朴实良善,并不难相处,她一向对生人有几分畏惧羞怯,这时渐渐淡去。
炭和食物很快重新装好了,她又帮着这妇人把翻过来的板车扶正,两个人的力气实在不够,旁边几个妇人看了,都弄停了骡子过来帮忙,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好,把箩筐搬上了车。
“你们买这么多东西,怎么也不让相公去?集市离这儿很远啊,冰天雪地这样难走,一个女人家怎么拿得动这些?”
那妇人笑道:“姑娘你不知道,我们的相公都在军营里,要过年了,我们多准备些吃的送去,也好让他们吃饱了继续保家卫国。下了一个月的雪,好不容易天气好了,我们才能去一趟集市买东西,老天爷总算还帮忙!”
她点了点头,“你们都一个人生活,很辛苦吧!”
另一个妇人说道:“这有什么辛苦的,女人在家,不就是洗衣做饭带孩子么,打仗的时候那才叫苦!只要不打仗,不用担心哪天相公回不来,天天担惊受怕,我们就觉得知足了!不像王瑛嫂子,丈夫和儿子都战死了,儿媳妇跟人跑了,只留下个小孙女……唉!”
几个妇人都在摇头叹气,一脸同情,先前说话的那妇人说道:“姑娘别介意,你生得这样美,心肠又好,今天真是谢谢你的帮忙!咱们要回去了,你既在薛家住,有空也来我家里坐坐吧!我叫刘萍,大家都叫我萍嫂!”
她忙点头,“好的,萍嫂!”
她们说着笑着都走远了,秦洛夕看了看自己一手的黑,也走了回去。
战争是残酷的,尽管她没有对战场没有概念,可西疆到处都是老弱妇孺,孤儿寡母,她却亲眼见过许多。这些妇人的丈夫都不在身边,她们每天要干许多的活,照顾老人,抚育孩子,养活牲口,却这样知足而快乐,挽晴也是其中之一。
相比之下,她除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简直一无是处,可就这样她心里还在自怨自艾,唉!恐怕她真的是太闲了,若萧予清也只是个普通的士兵,她现在也跟那几个妇人一样,终日劳作,哪还有时间去多愁善感,胡思乱想?
可那几个妇人虽然生活的辛劳不易,却依旧能谈笑风生,她们有朋友,有亲人,有悲有喜,她们活的真实而快乐。
心里总是有个声音在鼓动,她多渴望融入外面的世界,渴望得到别人的喜欢和认同,渴望有朋友,就像刚才萍嫂对她说谢谢的时候,她心里的那份满足感,这和萧予清带给她的幸福是不一样的,这是另一种肯定,对她而言如此珍贵。
可惜,她永远只能躲起来。
天还未黑,萧予清终于骑马而来。
她在屋子里听到马蹄声欣喜万分,立刻奔了出去,他下马,放开了思远的缰绳,紧紧搂住投身入怀的她。
“恩,有没有想我?”
“恩!你怎么才来!”
“我有事做……我们进去吧,外面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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