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一场寿宴直闹到下午,因家中有头有脸的,都伺机上前向王熙凤献殷勤,连薛姨妈、王夫人也都来敬她,少不得便多喝了几杯。
凤姐儿自觉酒沉了,心里突突的直往上撞,见那耍百戏的上来,引的众人目不转睛,便私底下嘱托尤氏道:“你把赏钱预备好,我下去醒一醒酒就回来。
尤氏点头应了,凤姐儿瞅了空当,便悄默声的离席而去,顺着房檐一溜儿歪斜的向后门行去。
旁人都没瞧见,只平儿素来是她的影子,眼瞅着她脚步趔趄,忙也撇下袭人跟了上去。
王熙凤扶着平儿出了后门,原是想寻个清净的所在,点些醒酒汤来用。
谁知刚到了后面廊下,就见自己屋里一个小丫鬟,正站在路口探头探脑的张望,见主仆两人从后门出来,二话不说转头就跑。
凤姐儿顿时起了疑心,连忙喊那丫鬟回来答话。
那丫鬟初时只装作听不见,怎奈平儿赶了几步,直接点破了她的名姓,她便只得战战兢兢折了回来。
王熙凤见她在自己面前,手足无措的模样,心下更是起了疑心,喊着那丫鬟进了不远处的门厅,把两边儿房门堵了,作声作色*问究竟。
那丫鬟初时还嘴硬了几句,恼的王熙凤吩咐平儿,说是要烧红了烙铁糊住她的嘴,这才终于哭喊道:“二爷在家里,打发我来这里瞧着乃乃,若见乃乃这里散了,先叫我赶回去送信儿。”
王熙凤一听这话,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心头的酒水一股脑都化作了干柴烈焰,抬腿将那小丫鬟踹了个四仰八叉,又连骂了几声‘狗改不了吃屎’,便招呼着平儿急往家里赶。
到了家里,见前后静悄悄的,只那书房隔间里隐隐传出些动静,王熙凤便蹑手蹑脚的到了窗前,只听里头贾琏道:“好人儿,都到这般时候了,还有什么使不得?你若许了我,莫说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就是下辈子也断不肯变心!”
也不知那‘好人儿’说了些什么,又听贾琏道:“什么二乃乃!她如何比得上你一根脚趾头?你若是许了我,我日后让她为奴做婢的伺候你”
听贾琏如此贬损自己,还要让自己给那贱人做奴婢,王熙凤只气的浑身乱颤,一脚踹开门进去,破口骂道:“好银妇,我倒要瞧瞧你”
然而骂到半截,王熙凤却忽又愣怔住了,盖因那屋里除了衣不遮体的贾琏外,便只有个身材壮硕的男子。
而这男人不是别个,正是媳妇曾与贾琏私通的鲍二!
几个月前,王熙凤捉j*死了鲍二媳妇,谁曾想今儿抓j,竟又把鲍二给堵在了屋里!
王熙凤也不是不晓得,贾琏以前常拿小厮们泄火。
可那至少都是俊俏的少年人,而这鲍二非但生的丑陋,为人更是懦弱无能,是个连老婆都看不住的窝囊废!
贾琏便是再怎么没眼光,也不该看上这种人吧?!
想想方才那‘今生来世只爱一人’的说辞,王熙凤心下只觉荒谬至极,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酒醉后出现了幻听。
噗通!
便在此时,那鲍二忽然屈膝跪倒,磕头如捣蒜一般:“二乃乃饶命,小人小人可什么都没干啊!”
眼见他在地上磕头虫似的,魁梧的身子还止不住乱颤,王熙凤心下鄙夷之余,更觉的事有蹊跷,正想探问个究竟,不曾想贾琏却抢先怒喝了一声:“起来!你这下贱坯子快给我起来!”
鲍二惶恐的抬起头,先看看贾琏,再看看王熙凤,还待迟疑犹豫,贾琏已然怒不可遏的冲上前,一脚踹在他脸上,怒骂道:“该死的奴才,爷让你起来,你听不见么?!”
鲍二被踹了个趔趄,眼见贾琏还不肯罢休,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弓着身子哀求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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