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差不多的时候,有人从包间出来,在他身旁坐下。是关系最近的一个发小,叫舒航,笑呵呵的说:“刚才还没聊完,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抽烟?既然你也觉得新能源概念可以炒,我今年打算弄个公司,要不要一起做,算你一半股份?”
季白把手机收起来,慢慢笑了:“我妈让你来做说客?”
舒航不答,算是默认,半真半假的问:“真打算一直呆在基层刑警队?”
季白微眯着眼,吐出口烟圈。
舒航心想你可千万别给我整一通又红又专的理论,恶心死我。谁知等了一会儿,季白却文绉绉的答:“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舒航笑骂:“去你的一男多女少的地儿,整天跟穷凶极恶之徒打交道,有意思吗你?”
“总比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有意思。”季白淡笑。
舒航怔住了,半晌沉默后,却没生气,反而点点头。
“是挺没意思的。”他的表情变得漠然,“世上无难事,所以没意思。人家一听你是谁谁谁的孙子,谁谁的儿子,立马屁颠屁颠给你张罗周全。只抬抬手盖盖章,就有人夸你商业奇才青出于蓝;真的要靠自己干出点啥,嘿,人家指不定背地里说,有个屁本事,还不是因为他姓舒”
季白只淡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舒航也知道自己这话有点可笑,约摸是酒喝得太多吧,笑笑也就算了。
两人又抽了一会儿烟,舒航说:“你这人不厚道,当初干嘛骗你妈,说进警队是要从政?这次回来又跟你闹了吧?不孝啊你”
其实不光是季妈,当初一起长大的所有朋友,都以为季白考警校,是不愿跟父亲一样从商,要继承爷爷季老将军的衣钵,走上仕途。结果七年过去了,虽然业绩出色提拔很快,但始终在危险的一线。
季白捻熄烟,笑笑:“我妈那边,跟警务系统挺熟。不哄她,当初考警校指不定给我使绊子。这事儿你也别费神了。”
舒航心想:得,话说到这份上了。
他也不再提了,话锋一转问:“看样子你还单着呢?”
季白点头。
舒航哂笑:“听说你没日没夜冲锋陷阵,熬夜伤肾啊兄弟可别想用的时候,不好用了。”
季白瞥他一眼:“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舒航顿时哭笑不得。
两人静了一会儿,季白想起一事,眼中浮现笑意:“其实去年我相亲了一次。”
舒航吃惊:“你居然去相亲?”
季白点头:“局长夫人的侄女,处了几个星期,吹了。”
舒航兴奋:“怎么说?”
季白又点了根烟,懒洋洋的答道:“漂亮是挺漂亮,什么响川县之花。那段我特忙,统共也没见几次。结果后来人家火速跟了一个富二代,把我给踹了。”
舒航乐不可支,又有点不信,盯着烟雾中季白英俊的侧脸:“你好歹也是咱们大院之花,那女的也舍得?踹得这么干脆?”
季白笑:“她倒是跑来找过我一回,说她做这个决定很痛苦。要是我三年内能在霖市给她买套房,她就甩了那个矮冬瓜跟我。”
舒航特认真的想了想,答道:“你的身价就一套房啊?要求多低啊你怎么答的?”
“我说我一个月工资6000,霖市房价,1平米1万。”
舒航哈哈大笑:“去你的老子不信,怎么会有女人这么没眼光?你身上这件大衣,嗯,八成新,起码也值个几万吧?她会不认识?”
季白含笑看他一眼:“她问过我,你这衣服是北京秀水街买的a货吧?我说是,原来你也知道秀水。”
舒航又狠狠的笑了一阵,笑罢,拍拍季白肩膀:“这姑娘其实挺好,够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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