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强忍着怒火问:“你真的不肯帮我这一次了?”
“真的!”她斩钉截铁地说。“这庄园就算不是我祖上的家业,我也不能让你去糟蹋。我还要用它养家糊口。”她拍拍肚子,“养活这个就要出世的小精灵。”
“亲爱的,你放心。”他再次央求道。“我会成功的。最后一定会成功。你听我说过愚公移山的故事嘛。”
“啊——”她高喊一声,警惕地问,“怎么?你还要把我们的儿子推到这见不到曙光的黑夜中去?”
“是的。”他执拗地说。“我不成功,我的儿子可能成功。儿子假若也不能成功,孙子肯定能成功。华家对研究遗传基因情有独钟,一意孤行,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亲爱的,你不能这样做啊。”她央求道。“我们儿子聪明,不能叫他跟着你,去干那永无出头之日的事情。你要害他一辈子的呀!”
“科学研究总要有人当铺路石。”他冷酷地说。“你懂吗?”
“你决意要这样?”她以严峻的口气问。
“决不悔改!”他两眼盯着窗外,窗外黑洞洞一片。
“哦——”她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一直叫儿子住在你的研究所里,今天又不把他带来,让他多看几眼自己的母亲。原来你早有所图。你太残忍了!残忍的人是不会成功的!”她诅咒似地说。
他强颜欢笑,说:“亲爱的,你错了。我不是残忍。我是执着,是情有独钟。就算是残忍,为了科学也会受上帝庇护。我也发誓,研究不出基因人我决不会回来见你。”
他上前要拥抱她。她躲开了。他抽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她扑到窗户上,看着他走出楼门,走出院门,跨进轿车,开出庄园,在夜幕中消失。她急步走进里间,一头倒在床上,嚎啕大哭,直哭到天亮才爬起来,匆匆梳洗过,看着墙壁上的结婚照和全家福,又看看摸摸凸起的肚子,恶狠狠地骂了他一通。什么该死的,负心汉,残忍之徒等等,都骂了,觉得心里快活了些。忽然想起,忘了叫他给将要出世的孩子起个名字,又不免后悔起来,对他那份爱情、恩情又都涌上心头。
平心而论,这位丈夫特别优秀,聪明智慧,善解人意,特别会关心妻子。唯有倔犟叫人难以承受。可他从来都是为了科学为了工作才倔犟。这又叫人在难以承受之后不得不格外同情、称赞他。是的嘛,如果人们都不去执着于科学研究,人类不是要永远处于洪荒野蛮之中?那又谈何文明,谈何爱情?然而,这男人也真够狠心。说把她甩开就把她甩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这样,南希一天天地在爱和恨之间,在悔与思之间,在追忆和盼望之间度过,不觉怎么就过去了四个月。她的,不,她们的女儿降生了。她给她们的女儿取了一个名字叫华业洋。个中意思,有对丈夫和儿子的思念,有对女儿殷切的希望,女儿将来要超过父亲,在事业上得意洋洋,洋洋大观!女儿慢慢地长大,也晓得指着照片问站在妈妈和那男人中间的男孩儿是什么人了。她心里难过极了,但她难以启齿,不能向女儿说明原委。三番五次之后,她再也不忍心欺瞒天真无邪聪明伶俐还很乖巧的女儿,便向女儿坦白了。奇特的是,6岁的女儿没有吵闹什么。到了十岁以后,仍然没有说什么,一直和妈妈相依为命,一面刻苦读书,一面帮妈妈料理庄园。母女俩虽然过着残缺的家庭生活,却能连年享受生产增长、学业上进的快乐。慢慢地,南希对丈夫和儿子的思念少了,母女俩也几乎不怎么提他们了。
忽然,有一天,两名女记者闯进了这个久已平静的庄园。她们拿着一叠麻星汀商报来采访南希。南希接过报纸一看,最新信息版头版头条位置上赫然醒目的大标题,告诉她一个既令她惊讶万分又使她暗自欢喜的消息:华继业成为世界有机玻璃大王,拥有了几千亿资产,跃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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