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之间似乎也是矛盾重重,双方相遇也是拳脚相向,到变成了三方互殴的局面了。 天子驾临,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王财当场脸就拉下来了,陪驾地警察局长赶紧招呼人手,想要去把这伙乱民全给逮捕,在皇上面前丢脸,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皇上,皇上万岁……”突然人群中有人发现了王财正缓步走来,马上高呼起来,他这一嗓子让打得热闹的人群马上分做两边,稍一停顿便举起各色各样的旗子,有的上书“中国之所贵在人心”,有的却又写着“持公法以保太平之局”,看样子是游行示威的?!王财呆了半天没有反应过了,这个时候就有游行示威的了?心中好奇之意顿生,于是低声吩咐把两伙人领头的叫来问问,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们如此激愤。
没一会十几个警察把几个鼻青脸肿的人推推搡搡的押了过来,走到近前几人都伏地见驾。 王财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说话:“你们都是干什么的?到这里喧哗却是为了何事?”
只听双方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半天,王财才明白,原来这两伙人一边是主张对内尊王礼教(孔教),对外排洋罢艺(洋务),而另一派是主张对内开设议会民主,对外兴办洋务。 可以说双方的立场是根本矛盾,一个要尊奉皇室,反对学习西方,兴办洋务,而另一方主张议会政治,却支持洋务救国。 双方都准备借着这次皇上巡视舟山,把自己的政治理念上达天听,结果彼此之间言语不和,几番争吵之后,没等见到皇帝,自己先打了起来,当真让王财哭笑不得。
“皇上,四民之中,农居大半,男耕女织,各职其业,治安之本,不外乎此。 若机器渐行,则失业者渐众,胥天下为游民,其害不胜言矣。 草民以为机器除制造军用所需外,其余宜一概禁止,不得仿制各项日用器具。 ”一个被人扯得只剩半边胡子的老头摇头晃脑的说道,“洋人之所长在机器,中国之所贵在人心,固我士卒之心,结以忠义,不必洋人机巧也,中国三千年以来,帝王代嬗、治乱循环,惟以德服人者始能混一区宇,皇上德被四海,何需仿夷人之yin技呼?”
没等王财听明白他这番“之乎者也”的见解,另一个乌青着眼眶的年青人冷笑一声道:“夫祖宗成法,有必不可易者,有不得不易者,所谓因时制宜也,然彼有其战具,我非不可以购求;彼有其机巧,我非不可以学习,今日之事,即周、孔复生亦不至鄙夷洋务置而不讲!”说着转头朝皇上欠了欠身道,“草民位卑言轻,然素闻皇上乃奋发有为之君,今草民冒死谏言,请皇上设议院,开国会,君国子民,持公法以保太平之局,其必自设立议院始,有议院,而昏暴之君无所施其虐,跋扈之臣无所擅其权,大小官司无所卸其责,草野小民无所积其怨,吾国行政体,一君与大臣数人共治其国,国安得不弱?国会者,君与国民共议一国之政法也。 盖自三权鼎立之说出,以国会立法,以法官司法,以政府行政,而人主总之,立定宪法,同受治焉。 人主尊为神圣,不受责任,而政府代之……”
“放肆!”站在王财身边的徐寿眼见皇上脸色越来越不善,赶紧跳出来制止道,“你个无知小民,怎么知道皇上治天下之雄心?妄谈时政,却又怎知朝廷的难处?书生误国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王财看了一眼这位勇敢的年青人,摇了摇头道:“你说的道理都是一串串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所谓民主政治与帝国国情的结合?我想你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问你,江南各省都有议政院,你有没有被老百姓选为议员呢?”
“没有!无知小民哪里知道议会民主的重要意义!”年青人一脸的不肖,“他们眼中只有好处,谁给他们好处,他们就投谁的票,毫无国家民族的责任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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