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了半拍才察觉到眼前已经适应了的微弱的亮光，可这样的念头不过一闪而过，已是上前一步，踮起脚尖伸手攥住了阿芒的手指。

    清亮的眼眸中写满了紧张同担忧，语气更是焦急：“阿芒哥！”

    怎的能以手指日月星三光！

    阿芒一怔，颖娘已是牵着他的胳膊放在了他的身侧，又转过跑了出去，站在风如涛涌的天井之中，双手合十，朝着星月的方向默默祷告。

    阿芒屈了屈手指，已然领会颖娘的用意。

    辄指三光同久视日月一般，说起来都是亵渎不敬的恶行。

    可他本就不信甚的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更不相信甚的一日有三善，三年天必降之福，一日有三恶，三年天必降之祸……

    不过既是颖娘相信，那他敬着就是。

    学着颖娘的模样，双手合十，默默祷告。

    颖娘祷告完毕，睁开眼睛的辰光，正好看到阿芒虔诚祷告的模样，心下一松。

    万物有灵，他们虽则人小力薄，做不了旁的，却应心存敬畏。

    默默等待阿芒睁开眼睛，二人这才去了厨房。

    腊八粥所需的食材早已打点妥当了，生火烧水，八色食材滚水下锅，再用文火炖煮，颖娘同阿芒一人灶前一人灶后，配合默契。

    实则食材已经下锅，只需留下一人看着，叫灶火不旺不灭也就成了，可两人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则。

    守着柴火燃烧的“哔啵”声同铁锅中粥米的“咕嘟”声，阿芒倏地开口：“颖娘，你会做腊八蒜吗？”

    腊八蒜？

    颖娘不会，却没有摇头。

    只是问阿芒：“阿芒哥想吃腊八蒜了吗？”

    阿芒没有点头，却道：“以前家里逢到腊八就会做，大年初一拿来配饺子。”

    如果颖娘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阿芒头一回向她提吃的，所以哪怕她甚至于都不知道腊八蒜到底是甚的，亦是一点头：“好，等天亮了我就去买蒜。”

    就算她不知道腊八蒜是甚的，卖蒜的瓜菜行或许有人知道，再不济，秦家，或是钱诚如，俱曾走南闯北，想来知道阿芒打小在吃的家乡味到底是甚的味道。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还得先去一趟孝恩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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