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离去,潘若雪宣布闭关不久,一匹快马便从常州府方向疾驶而来。马上一名血袍军士,满头风沙,一边将手中一卷绢布高高举过头张士诚的势力范围,其实是很大的,最鼎盛之时,北至徐州一带。可张士诚胸无大志,又反复无常,当初从北面抽调军马,由吕珍带队,攻打安丰,却不料,刘福通摆下大阵。吕珍及数万士卒,皆战死。元朝军队便乘机,出了山东,杀到了淮安附近。张士诚,又故技重施,向元庭称降,受了封赏,每年经漕运运送十余万石至大都,换来平江府日夜歌舞升平。
陈友谅与朱元璋决战鄱阳湖,派使者约张士诚东西夹击,瓜分朱元璋所占区域。张士诚颇为意动,暗中调兵遣将,大军向着扬州一带集结。却不料陆妙影亲赴东极岛,说通了赵浩然等人,只得作罢。却又被元军趁机以调度漕运的名义,霸占了淮安。
如此步步蚕食,到了班禅咯巴喇嘛从天外天下来,王保保在诸佛海会*界中晋升真人修士,作主帅,与副帅花里忽,统军五十万,快马加鞭,不一日,便杀到了高邮、滁州一线。而东路二十万元军,在花里忽的指挥下,其先头部队,已经出现在扬州、泰州、通州一带。
兵锋所指,已经令身处几百里之外平江府的张士诚、张士德等人,如芒在背。
张士诚、张士德等人到了常州之后,便由丞相张士德领军,从镇江出发,增援扬州。奈何元军蛮勇,花里忽修为高深,又有喇嘛教相助。战了数日,张士德不得不拱手让出扬州,退到长江以南。而花里忽取了扬州之后,见渡江受阻,便沿江向东,大军一路攻城夺池。
张士诚麾下承平日久的军队,便一路败退,待常州路靖江被攻克,张士德和张士诚合计,索性将北岸军队,撤回到南岸,打算凭借长江之险,死守。如此,通州,也拱手相让,落入敌手。
这些情况,潘若雪是知道的。某种程度上来说,局势并没有失控。因为马灵华和陆妙影的定计便是打算,待元军兵力由于战线过长,兵力分散之时,朱张二部,收缩兵力,踞江而守,伺机合兵,歼灭东路元军。
而此中的关键,除了东西两路元军分头冒进,不能互相策应之外,元军不能渡江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条件或者底线。因为无论是应天府,还是平江府,都是靠着长江边,若是元军渡江,然后以为据点,源源不断而来,那么在元军铁蹄之下,应天府和平江府便岌岌可危,形势便非常被动了。
可如今,居然“通州已复,镇江有变”,潘若雪如何不气。
当初陆妙影当着张士诚、张士德及自己面,讲了与马灵华之计,千叮咛万嘱咐,并提议最知兵的张士德防守镇江一线,待到时机成熟,与从.而出的朱元璋军队,夹击花里忽在扬州、泰州一线的元军。
想也不用多想,潘若雪便知道,这定然是张士诚见通州丢失,自己辖下核心区域面临危险,私心作祟,要张士德放弃镇江,回撤至常州路,与水军一起,收复通州,固守东部;却令花里忽取了镇江,企图祸水西引,引诱其去攻打近在咫尺的应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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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是下午,但常州城内一处占地极广的庭院中,已经是处处张灯结彩,似乎有什么迫不及待的喜事,要早早地办起来,好让所有人都知道,都高兴起来。
大厅中,难得一身戎装的张士诚,端坐在那里,静静听完下属对于今晚喜庆布置,矜持地对着旁边的张士德微微一笑,“从承天殿出来这些时日,你我身不卸甲,弹尽竭虑,到了今晚,却是可以好好的喝几杯。”
张士德也是微笑答道,“我等如今也算是修行之人,这淳酒美妇还是适可而止。”
“这又碍什么事?!难得打了一次大胜仗,将通州等地收复。你我若是不带头张罗一下,底下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又如何犒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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