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变作一团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旋转不已。只听得唵的一声,那花骨朵徐徐绽开,分作七瓣之莲,万千白毫从淡淡金光中一闪而过,最后没入众人头道,“既然如此,若月仙子,何不留在溧阳,接应我军?”
张若月,望着悟虚,又急又气,“你自打赌,惹出来的好事!这干我何事?!”
悟虚,肃然说道,“若月仙子,亦是人世间凡人出生,难道真的能置身事外,忍见生灵涂炭,妖族倒行逆施!”
张若月,一时无言。悟虚见此,将手中九叶青莲灯,送至其面前,“若月仙子,若持此物,守在溧阳,接应我军,令师妙月仙子想必不会责怪。”那妙月仙子陆妙影,早已垂涎九叶青莲灯甚久,先前只是顾忌此物乃佛门之物,须得佛门中人方能持有;那日,陆妙影偶见潘若雪,见其本为妖修,却又身具佛门气息,便对其施下月蚀之禁,令其作为傀儡,操控佛灯。此计,悟虚焉能不晓?此刻,悟虚索性将九叶青莲灯抛给张若月,用意很是明显。若是自己身陷杭州府,以张若月的修为,便没有陆妙影出手,与潘若雪利里应外合,也可将此灯据为己有。
张若月,忽地泪眼婆娑,片刻之后,方才说道,“你征调应天府十万大军,本是孤军深入,冒险一搏。此番前去杭州府,能擒住那龙王三太子最好。若是不能,若月便是粉身碎骨,也定然不会让人族受东海妖龙荼毒!”
她这一番话,说得凄凄切切,却又大义凛然,隐约间,已有一死明志的意味。却只听得悟虚在前面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张若月,手捧着九叶青莲灯,望着悟虚消失的身影,面若寒霜,喃喃自语道,“果然不出师尊所料,他竟然对我如此心机!”
悟虚冷笑一声,扬长而去,一则是心寒,二则也是存了一些心思。九叶青莲灯,送到张若月面前,她居然没有推辞,只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自己冷笑,也有激将的成分,张若月若是还记得自己身为人世间人族一员,接过九叶青莲灯,自然不能抹开情面,完全置身事外;如此一来,那陆妙影,乃至天外天掩月宗,也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这些心思,这些心机,悟虚本以为张若月难以擦觉,却不知,陆妙影临走之前,便对张若月说过种种可能。张若月,天生冰雪聪明,一点即透,此刻将师尊判语与悟虚言行对照,只觉真是一语中的,人世间尔虞我诈不过如此。
且说,悟虚见张若月接了九叶青莲灯,心中一阵冷笑,用尽全力,片刻之间,飞至杭州府,站在云端,略一感应,便朝着那天下闻名的西湖而去。
杭州西湖!
迷雾重重,兰舟翩翩。悟虚端坐在沈昌岐对面,一语不发。远处,隐约有喊杀声响起,成百上千的妖修气息,飞驰而来,环绕在湖岸边。
沈昌岐,一挥手,西湖之上云雾翻滚,隐隐有龙吟声起。湖岸妖气,随即如潮水退去。
诺大一个西湖,空空荡荡。原先船上的那些歌舞美姬,早已不知所踪,生死难料。
沈昌岐,望着对面的悟虚,也不说话,只是忽然双手平平伸出,十指变幻结了一个莲花印。
悟虚,心中凛然,想起先了先前自己收到的那枚翠绿传讯玉符。当时,进攻杭州府的命令下达,应天府一片混乱,大军开拔在即,有人将此玉符呈上,排在末尾。而这枚玉符,悟虚在牛首山,方才看到。神识感应之下,玉符之中,却是当日自己乘船,与沈昌岐、中岛美雪子对话的片断。及至最后,一条鬼龙腾飞不已,最后化作龙王三太子之像,口吐人言,“桃花岛,安期山,幽生光,血重生。”悟虚当时便觉得很是奇怪。因为那鬼龙腾飞后,化作的龙王三太子之像,眉宇间竟然和那落魄书生修士沈昌岐甚是相似。而当日,自己与沈昌岐、中岛美雪子,海上的那些情景,以及对话,旁人也难以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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