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世间。
“明天,她又会变成幼儿吗?”顾轻衣突然出声问道。
雨水在外下得“稀稀拉拉”,扰得人心神不宁。
“若她没有完全恢复,应该是的。”七绝回答。
“她……何时恢复?恢复了,当真和以前一样?”顾轻衣犹豫半晌,还是问了。
“若哪天,天亮之后她没有变成幼儿,应该就是恢复好了。”至于是不是和以前一样,七绝无法回答。哪怕他知道,顾轻衣在乎的是沈千云是否拥有记忆,他也无法回答。
“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的缘故,顾轻衣虽然模样是少年,一举一动却都是老年人的样子。老到慢动作,老到沉默与安静成了常态,老到像是一股悠悠细流,缓慢而微弱。
“七绝……这名字确实不适合在当今江湖中唤你。以后我还是叫你东蒙吧。今夜叨扰,你也回去休息吧,替我向你那位中毒的同伴表示慰问。”顾轻衣迈出步子,跨过门槛。白色与淡蓝色的衣袍被风吹扬,如他的身影一般摇摇晃晃。
七绝连忙走到门口,却只能见到顾轻衣远去的背影。明明是走向一盏又一盏灯火的影下,却好似走进了无尽的黑暗,抓不回来了。
七绝回到之前等候过的厅里,拿起自己的伞,走进雨中。步生烟,鞋面未沾湿,人已经到了丙组的客院门口。
路过秦越的屋子。屋里亮着灯。
七绝静静地望了一会儿,任雨打湿了他肩膀上的衣料。七绝垂眸,扭头走向长雁的屋子。
“怎的了?”
屋里长雁正靠着椅背坐着磕瓜子儿,而陈沫低着头站在一旁。
“方才秦老弟回来,陈沫非要去把他叫过来。秦老弟又非说思甜妹子不舒服不出门了。这不,她又感觉过意不去。我都说了,找不来就算了嘛……”长雁解释。
七绝是假扮胡人“东蒙”跟着长雁的,虽然跟了没几天,也大体知道了陈沫的脾气,不让她自罚完,这事儿就真的没完了。
七绝在长雁对面坐下,“我今天去见庄主……把身份挑明了。”
“什么?”长雁瞪圆了眼睛,差点碰翻了瓜子的盘子。
“我爹当年救沈千云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位大侠相助。如今看来,那位大侠竟然……就是庄主。”七绝说。
“庄主,他不才……这么大吗?”长雁不信,比划了一下顾轻衣的高度。
“没错,他很有可能是为了救沈千云才把自己弄成这样的。他对沈千云也是痴心一片。我觉得……”七绝陷入了沉思。
“你觉得什么啊到底。你不是说,找到沈千云就把她带回七星门,你们一块给义父报仇吗?”长雁看他突然优柔寡断,心里急了。
他小时候来中原时,路遇歹徒抢劫,受伤差点身亡,多亏碰上带着七绝去给沈千云扫墓的百里惊风。长雁那会没有中原人的名字,他的父母为了感谢百里惊风的恩德,让长雁认百里惊风为义父。也是那时,百里惊风给了他一个名字,“我与幼子今天是去为亡妻扫墓的,若说感谢,便谢我的妻子罢。‘水阔山长雁字迟,今日最相思。’以后你若来中原,便叫‘长雁’好了。”
长雁在家乡也没少听说沈千云的传说。那个漂亮的女人,是邪教大魔头,江湖人都想要杀她,可百里惊风却偏要护她,甚至在她死后,让儿子认她做母亲,每年都带儿子去扫墓。长雁稍微长大一点后,第一件事就是回中原来找义父。只可惜那时百里惊风已故,长雁遇见了少年七绝,信誓旦旦地对他说,“我相信义父维护的人,一定不会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以后我与你一起去扫墓!”
那时,七绝瞥他一眼,眉目间尽是清高,言语间十分桀骜,“我娘杀的人不计其数,她确实是个十恶不赦的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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