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云有许多关于惊风的事儿想问,招呼了七绝进屋,打算促膝长谈。听到失神时,她还会轻抚七绝的脸,好似透过七绝,触碰到了已故的百里惊风。
秦越和长雁俩人在窗户边上磕瓜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声聊着。长雁问他,“你为什么不给苏幕派的说,我娘复活的事儿?”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说?”秦越向后倚着,手里端着一个小酒杯,小酒杯轻轻晃,酒水微澜。
“虽然我不是中原人,但是在我家乡长平,也流传着许多中原江湖上的故事。我认百里氏做义父之后,回去更是对这片江湖充满了兴趣。我翻阅了我们那的,还有你们这的各种书籍,想要了解这个江湖。可是你猜怎么着?”长雁瞥他。
“怎么着?”秦越搭话。
“那些书里对这些江湖名门,全都是歌颂赞扬,没有一点点污迹。”长雁冷哼。
秦越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杯子。杯子通体洁白,在月光下荧荧闪闪。
“没有污迹……不好吗?”秦越问。
“当然不好了!人非圣贤还孰能无过呢!这些名门正派,就没有犯过一丁点错误?他们那么多弟子,就没有一个人有污点?这太假了吧?这分明是在欺骗自我,欺骗世人!就像他们描述的邪教,上上下下全都是坏的、丑陋的!是恶的!没有一丁点好,你说,这可能吗?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绝对的事情存在?”
秦越宛如醍醐灌顶,被长雁的话猛地惊了一下。是,长雁说的没错,不管是他在苏幕派学习时所听到的,还是苏幕派给世人所倾述的,无一不是如此!无上限地赞扬名门正派的无量功德,几近神化;无下限地唾骂邪教邪派的罄竹难书,几近洗脑。
秦越明白,肯定有人会像长雁这样,觉得不对劲。可是这么多年,中原武林,竟然没有一个人反驳,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你们说的不对!”
所有人,一同维护着这个虚伪的梦境,这个虚伪的和平盛世。尤其是听从并且信仰这一切的百姓们,他们受尽了苦难与不安,谁也不肯自己,也不允许别人来戳穿谎言。他们迷信于名门的道义与威望,遵从他们的指导与吩咐,催眠自己的良知。
秦越不禁问自己,沈千云,她也是个人类,不是妖魔鬼怪。一个活生生的人,真的像传言那样,从生下来就会杀人吗?她小时候,会不会也像思甜那样天真可爱?她经历过什么,让她变成了冷血无情、多疑诡谲的模样?正邪的评判到底是谁来规定的?她到底是不是坏人,又是谁说了算?
龙居山庄庄主待她恩情义重,七星门的前掌门为她孤守长山,难道仅仅因为一张皮囊,就会让这两个江湖中立势力的领头人,为她折腰?
秦越望着沈千云的背影一阵失神,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里的杯子,没注意杯口倾斜,险些洒出酒水来。
“秦老弟,不管你信不信,我义母啊,绝不会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男人再爱一个人,还是会三妻四妾。我亲生娘亲一去,我爹立马把二娘扶正了。你说我爹不爱我娘?结发夫妻百日恩呐。可是我义父为了义母,终生未娶,”长雁轻声一笑,透着许多惆怅,“你知道吗,我看见义母,也这么想念义父,我就觉得,义父这一辈子没有白白浪费。哪怕义父自己也知道,武功高强的大魔王,儿女情长身后事,她心里有自己的抱负。但是,我就是信义父,他喜欢的女子,绝不会是滥杀无辜的混徒。真的,绝不会。”
秦越把杯子放在桌上,轻轻摩挲着杯沿,久未言语。
一夜过去,秦越和长雁都在椅子上坐着睡着了,七绝也趴在了桌上。沈千云静静走到里屋,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等待自己的变身。
秦越是第一个醒的。因为他坐在窗台边上,日光一出,直接给他晃醒了。此时天已经大亮了,七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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