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脖子也能死得痛快点……”
许明珠犹豫了一下,终于轻声道:“那个……夫君,可能要破点钱财了……”
李素只觉心腔猛地一收缩,有种命根子被人猛力拽住的惊惶。
“破财……啥意思?破多少?”李素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个……当初玉门关和程家庄户驰援西州,日夜兼程赶路,军中颇多怨气,为振奋将士的士气,妾身擅自做主,战前许诺……李家出钱,每人五贯,若然战死,每户十贯补恤,驰援西州的将士,算上程家庄子和玉门关将士,总计……总计五千人。”
许明珠听着黑暗里李素一阵又一阵惊惧的吸气声,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声音已微若蚊讷。
“每人……五贯?”李素艰难地道。
“嗯。”许明珠愧疚得不行,接着解释道:“那时为了振奋士气,消弭将士们行军的怨气,救夫君的性命,妾身当时已顾不得许多了,夫君,……莫责怪妾身可好?”
漆黑的帐篷里,李素久久不发一语。
许明珠慌了,急忙唤道:“夫君,夫君?”
不知过了多久,李素幽幽叹了口气,道:“每人五贯,五千人就是两万五千贯,难怪回长安这一路上,这帮人兴高采烈跟捡了钱似的,若算上战死的补恤……算了,先不算这个,总之,这钱该花,夫君岂是为了钱财而不晓大义之人?若非夫人花钱振奋士气,援军就算到了城下,也不见得能将敌军一击而溃之,这钱花得值,该花!”
许明珠这才高兴了许多,多日萦绕心头的心事一扫而空,心情轻松了许多,闻言高兴地道:“夫君不怪妾身么?”
“不怪,夫人为了救我性命,纵把天捅了个窟窿,我也不会怪你的。”李素闷闷地道。
“夫君不怪妾身便好,妾身终于松口气了……”
帐篷里又安静下来,许明珠放下了多日的心事,安心地睡了。黑暗里只听得隐隐一阵接一阵吸鼻子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许明珠声音再次幽幽回荡在帐篷里。
“夫君,你……哭了?”
“没哭。”李素瓮声瓮气道。
“你哭了,妾身听到你吸鼻子了,分明哭了。”许明珠很犀利地拆穿了他。
“没哭!”
“夫君,你真哭了,声音都变了。”
“我……只是鼻子发酸而已,钱财是身外物嘛,可是一想到这些身外物丢了那么多,我也不知道为何……悲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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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没了,李素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似的。
钱应该给,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是救命钱,救自己的命,当初那种情况,许明珠做的这个决断是无比正确的,换了李素在场的话,肯定也会这么选择,不得不说,这笔钱确实极大地鼓舞了士气,所以西州在即将破城的当口,援军从东面杀出来时,那种猛虎下山,一往无前的气势,短短两个时辰便将两万敌军击溃,或多或少都有这笔钱的作用在里面。
道理李素都懂,可是……钱没了啊!
活了两辈子,钱这个东西有多重要,没有谁比李素更清楚,人在江湖飘,哪能没有钱?所以自从来到这个年代后,李素捞钱的手段可谓风生水起,丧心病狂。所以李家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积累了一笔庞大的钱财,于是大房子有了,左右两排对称工整的丫鬟有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什么时候躺下就躺下,李素如此消极懒散的人生态度,归其根源,一切都是因为“老子有钱”的底气。
可是现如今……钱没了啊!
不忍心去计算家里还剩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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