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思索片刻,李素忽然笑道:“魏王殿下,我实在有点不明白,世人皆云你魏王是学识渊博之士,早在幼年便发下成为一代大儒的宏愿,如今你却为何不再醉心圣贤书卷,偏偏要谋那东宫太子之位?”
李泰笑道:“大儒与太子,有冲突吗?我为何不能当一个满腹经义的太子?既可与世间儒生士子坐而论道,又可与朝中砥柱治国安邦,二者既可兼得,我为何要在二者之间做出取舍?”
李素叹道:“殿下,恕我直言,在我眼里,你适合当一个读书人,比如今日登门,仅只为了解决一个难题,那般执着的模样就很可爱,我喜欢跟刚才那个模样的你论交,因为刚才的你,眼睛很干净很清澈,除了世间真理,世上再无别的东西能让你眼中泛起涟漪,可是现在的你,眼里充满了对权力的欲望,这样的你,一点都不可爱了……”
李泰呆住了,他没想到等到李素这样的回答,偏偏这番话却在刹那间令他心底里生出一股羞愧,对学术和圣贤真理的羞愧,仿佛那个一心想当太子的自己,成了真理的叛徒。
当然,羞愧仅仅只是一刹那。
世间最动人心者,权力,财帛和美色,可以说,它们是人类的原罪,而圣贤真理,战胜不了权欲。
李泰确实想做一位名垂青史的大儒,可是,他更想当一个手握日月,执宰生杀的皇帝。
沉默许久,李泰缓缓问道:“子正兄,你若是我,你愿当大儒还是当太子?”
李素笑道:“我都不愿意,无论大儒还是太子,当起来都很累,大儒要读书,要讲经,要论道,太子要磕头,要争斗,要制衡,这两种人日夜都活在操劳和阴暗之中,人这一生短促匆匆,如白驹过隙,名扬一世,显赫一世,死后所躺仍只是三尺黄土,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这么多事?若要我来选呀,我就选当个懒汉,吃吃睡睡,数数日子,混混日子,一天过去,一年过去,一辈子过去,老了往棺材里一躺,子孙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跪在我的墓前嚎啕两嗓子,这一生也算对自己有个交代了。”
李泰惊呆了,半晌长长呼了口气,叹道:“子正兄是泰今生仅见的豁达淡泊之人,可惜了你这一身深不见底的本事……”
李素淡淡地道:“哦,我的本事你也别惦记,有机会用呢,我就拿一两样出来刷刷存在感,若是没机会或是没心情,那一肚子本事我打算带进棺材里去,没打算著书立传,也不想留给子孙。”
李泰又沉默了,垂头不知想着什么,许久后,抬头看着他,忽然展颜一笑:“我终于听出来了,子正兄不愿投我门下,对吗?”
李素笑了,不可否认眼前这家伙胖得跟猪一样,但却是绝既然无法取舍便索性两个都娶,小人老实照办了,说好了下月下聘呢……”
李素点头:“好,回头五叔去账房支二十贯钱,家里兄弟们都搭把手,就在咱家旁边给你划一块地,盖座大房子,二十贯钱便当是你的聘礼,新家所需吃穿用度,回头夫人帮你办妥,你只管放心入洞房。”
方老五红着老脸急忙道谢。
看着周围艳羡不已的部曲们,李素笑骂道:“你们眼红啥?五叔娶俩婆姨是他的本事,今日我便放下话,你们谁若想娶亲,只要说定了人家,府里照样每人给盖新房,再加十贯聘礼钱,谁有本事像五叔那样娶两个,给二十贯!将来你们有了孩子,府里开幼学,把他们送来读书识字,咱家风水好,说不定能出几个状元,那时你们也好光宗耀祖,这辈子沙场浴血,死人堆里滚过无数遭,也算给子孙博了个好下场。”
众部曲闻言眼眶一热,这次没再起哄,而是纷纷躬身行礼,异口同声道:“愿为侯爷效死!”
“都是一起上过战场杀过敌的自家兄弟,别说这些肉麻话,正事说完了,都滚!”李素笑骂了两句,转身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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