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九,我约了刑部尚书喝茶。”年政远下了最后通牒。
华珠的心口一紧,她深知父亲说到做到,绝不像年绛珠那样雷声大雨点小,四月初八是最后期限,如果廖子承过时未携带聘书上门,她便要与刑部尚书的儿子议亲了。
廖子承,你到底……会不会娶我?
*
翌日,华珠起床,与大夫人、年丽珠、年希珠用了早膳,又去陪倪氏说了会儿话,跟年俊玺斗了几句嘴,门房来报,大理寺的马车来了,请华珠协助查案。
所谓大理寺的马车,其实只坐着水师提督廖子承。
经历了昨晚的事,华珠见他又多了一分尴尬,但二人似乎约好了似的,谁也没提起一字半句。
马车抵达了长河街,有几户人家的院门敞着,华珠直接走进去,边走边问:“有人在吗?”
出来的是昨日在女道士摊子旁碰到的胖大婶,胖大婶一眼认出了华珠,笑道:“小姑娘,是你呀?”
华珠微微一笑道:“大婶,我想问一问张阿婆家的情况。”
胖大婶用罩衣擦了手,很热情地说道:“我也是天师的信徒,我讲的怕你不信,我带你到别家转转,咱们这儿也有不信天师的。”
胖大婶的身上有股浓郁的沉香味道,华珠闻惯了廖子承身上的淡雅香气,只觉这种气味太过浓烈,反而不好闻。
“陈大贵!”胖大婶带着华珠叩响了一个五旬老伯的屋子,老伯在院子里劈柴,出来开门时手中的柴刀忘了放下,直吓得胖大婶抱头尖叫。
老伯尴尬地把柴刀放一边儿,看向二人问:“有什么事儿?”
华珠拍了拍胖大婶,示意她别激动,尔后礼貌地问向这名左眼蒙着一块黑布的老伯:“陈老伯,你认识张阿婆吗?”
“她呀,认得,十年前被她儿子丢到破庙,前不久又给接了回来。我们都说他儿子那么不孝,会遭天谴!可到后面才发现,老天爷的眼睛根本是瞎的!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死一大堆!”老伯不屑地说完,又坐回小板凳上,操起柴刀开始砍柴。
跨入院子,一股馥郁的沉香味扑面而来,华珠凝了凝眸:“陈老伯,你知道他儿子为什么突然变得孝顺了?”
“谁知道?说是受了什么天师的感化。哼!我才不信!年纪轻轻的不靠自己一双手,非要求神拜佛,迟早把自己坑死!”老伯劈了一块木板,木屑溅得到处都是。
这老伯火气好大,华珠后退了几步,看了看院子里晾着的衣裳,问:“老伯你一个人住吗?”
陈老伯冷冷地哼了一声,没答话。
胖大婶拉着华珠小声道:“他老婆前几年得天花死掉了。”
“他没孩子?”华珠又问。
胖大婶眼神一闪,嗫嚅道:“也得天花死掉啦!”
陈老伯狠狠地劈了一块木板:“我叫她把我儿子女儿变回来给我!她变不回来,还说自己是天师!天师她个狗屁!只知道招摇撞骗!”
胖大婶不高兴了,指着他鼻子呵斥道:“喂喂喂,你不要诋毁天师啊!你儿子女儿都死了多少年了,骨头都化成灰了,大罗神仙也变不回来啊!天师是带给我们这些活人好运的,你不懂就别乱说!”
“呸!”陈老伯啐了一口。
胖大婶急了:“当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天师吗?少在那儿装清高!”
陈老伯又劈了一块木头,板子一飞,打到胖大婶脚边。
胖大婶吓了一跳,面红耳赤道:“你这老头子,我说错了吗?你是怪天师抢了你生意,害你整日只能靠劈柴为生啊!”
华珠疑惑地眨了眨眼。
胖大婶气呼呼地拉着华珠走出了院子,拍着胸口道:“哎呦哎呦,气死我了,就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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