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一路横冲直撞,直直奔入了主卧。她是王府的主母,她要上哪儿,自然没人敢拦。大家伙儿只觉她的表情不大对劲,像吃了火炮似的,纷纷低下头,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以免一个不小心撞到了枪口上。
燕王妃来到门前,先不急着敲门,而是附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有翻动的声音以及挪动椅子的声音,除此之外,偶尔两声咳嗽,再无其它。
燕王妃心道,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侧妃往这桔园跑也不一定是要勾引王爷,或者勾引了但又被王爷给打发回去了。可不管如何,既然来了,总得彻查一番。
思及此处,燕王妃理了理衣襟,叩响房门。
“谁?”里面传来一道浑厚低沉的男子话音。
燕王妃笑了笑,柔声道:“王爷,是妾身。”
“王妃啊,进来吧。”仿佛很轻快欢喜的语气。
燕王妃微微扬起唇角,以最美丽的姿态推门而入。
主卧的外间是一个小书房,一名身着褐色流光云锦缎服饰的男子正坐在书桌后翻阅着奏折与信函,时不时提的最后一夜。明天,她们便不再是年家女,而是廖家、顾家媳。
再多的不快,也被这种别样的离别冲得淡淡。
三姐妹穿着薄薄的亵衣,华珠粉红、年丽珠淡紫、年希珠乳白,像三个可心可口糯米团子,躺在华珠的大床上。
“二姐姐,你说姐夫回来了吗?明天就要迎亲了呢。”年希珠翻过身,半趴在华珠身侧,瞪大眸子问她。
华珠睁眼望着帐幔的吊。
华珠宽慰道:“你和三妹夫也可以的。”
年丽珠的喉头滑动了一下:“我跟他就相看时见过一面,后边儿一直没再来往,不像你跟子承哥哥这么浓情蜜意。”
你只看到我们的浓情蜜意,却没看到我们死里逃生。被人追杀、被人构陷,几度险些阴阳两隔,这条路,走得并不容易。不远的将来,他们所要面对的是风险未知的梅庄,只会更不容易。华珠微微一笑:“感情是经营出来的,你用心待他,他也会用心待你。”
用心?再用心,也不是心里的那个人。年丽珠阖上眸子,这一刻,嫉妒如海浪拍案而来,将她拍向岸边,又卷入深漩。她的指甲掐入了掌心,为什么一起大家一起长大的,被子承哥哥看上的却是二姐?她比二姐懂规矩、懂诗词歌赋、懂温柔体贴……为什么跟子承哥哥成婚的人不能是她?为什么?!
……
天微凉,年府忙碌了起来,巧儿走在一夜之间仿佛变成红色海洋的小路上,笑容满面。她在门口迎接了十全妇人,并带她回海棠院为两名主子梳妆打扮。
华珠与年丽珠迷迷糊糊地便被秀云、香荷从被窝里捞出来。房妈妈怕小姑娘不经事,亲自坐镇海棠院,又叫翡翠帮着她们一块儿给主子们梳洗。
夏天容易流汗,凤冠霞帔又厚得很,因此为了最大程度上减轻华珠的不适,房妈妈在沐浴的温水中放了些薄荷。洗漱完毕,华珠与年丽珠换上大红肚兜和里衣,披散着湿哒哒的头发走出了净房。
房妈妈端了面条与馒头来:“多吃点儿,待会儿有的饿。”
华珠与年丽珠很听话地用了膳,把自己撑得不行,就怕中途会饿。
吃完,漱了口,丫鬟们开始为主子们换上大红嫁衣,二人是一块儿绣的嫁衣,颜色、花纹、缎子一模一样,偏二人的身形也差不多。十全妇人就打趣道:“哎哟哎哟,你们待会儿可得把自个儿的小主子看清楚咯!别戴上盖头都分不清谁是谁了!”
华珠看着被明艳的色泽包裹而瞬间褪去了少女青涩的年丽珠,想象自己大抵也是这般模样,不知他挑开盖头看到她时,会是什么表情。
想到数月不见的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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