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三十五,梁子活动了下脖子,冲着小坤招招手:“小坤,走吧。”
小坤点点头,披上衣服推门就出去了。梁子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转头看着余杉说:“老余,我们这就拿钱去啦。要是有意外呢,你就得千刀万剐、死无全尸,要是一切顺利,那我就让你走得痛快点儿。走之前,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给你捎一瓶老白干怎么样?”
瘦猴拿下堵住余杉嘴巴的抹布,余杉呼了一口气,笑着说:“有心啦,我不喝酒,东四有家川外川,给我捎一碗醪糟小汤圆。”
“槽,毛病真多。行,要是顺路我就给你捎一碗。”
梁子嘿嘿一笑,挑开门帘走了。梁子跟小坤俩人没开那辆捷达,而是分乘两辆从维修部买来的二手摩托车,上了县道一路朝市区里开去。到了市区里,天色已经擦黑。
梁子安排好小坤,自己骑着摩托车乱逛,找了个公用电话亭,用200给丁大侃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
梁子一点儿废话没有:“钱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了,哪儿交易啊?”
“二十分钟后,百货大楼。”说完,梁子就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医院这边,两名技侦给丁大侃的手机装上窃听装置,又嘱咐不停哆嗦的二驴:“按照劫匪的指示去做,放心,我们的人随时都会跟着你。”
二驴咽了口口水,不自在的看向病床上的丁大侃。丁大侃一呲牙:“瞅什么呢?让你送个钱,多大点儿事儿?”
二驴都快哭了:“不是……丁哥,丁爷!这万一……”
“没事儿,不是还有警察呢嘛?”丁大侃浑不在意的说。
二驴心说,老子特么怕的就是警察。这要出点啥事,回头警察再把屎盆子扣自个儿脑袋上,把以前的事儿翻出来,非得关自个儿半年不可。
二驴心里别扭,可事到临头想推脱也推脱不了,只得拿上手机拎上旅行包,坐着警察开的出租车,紧赶慢赶,赶在二十分钟之前到了百货大楼。
算好了时间,二驴刚到百货大楼,电话就来了。
“喂?”
“到了么?”
“到……到了。”
“上二楼,往西一直走,绕过卡西欧专柜,那儿有个后门。给你三分钟。”
电话挂断,二驴不敢大意,拎着将近五十斤的旅行包,吭哧吭哧上了二楼,一路跑到出口。他刚到出口,还没喘口气,电话又来了。
“从出口出去,坐出租车到火车站。”
梁子一个又一个电话指示下,二驴像是被遛狗一样遛来遛去,跟着二驴的警察也不好过。事先在百货大楼里安排的便衣全没了用处,生怕惊动劫匪,哪怕明知改变了交易地点,这些便衣也不敢狂奔追出去。
五点多钟,正是下班高峰期。九八年这会儿虽然不像一五年那会儿那么堵,可道路没有拓宽,赶上高峰期车辆速度就是想快也快不起来。二驴被梁子遛狗似的遛到火车站,跟着又去了桥洞子,转了一大圈上了南浦立交桥。
梁子给出的限定时间越来越短,二驴已经没法思考,只能疲于奔命。
电话又响了,二驴上气不接下气的接听了电话:“喂……我……我在桥上啦。”
“我看见了,把包扔下去。”
“啥?”
“我数三个数,你不扔下去我整死余杉。一,二……”
二驴一咬牙,奋力把装钱的旅行包丢下了立交桥。立交桥下是铁路,横穿铁路的有一条小路。那旅行包旋转着,在雪地上砸出了个坑。紧跟着,随着一阵摩托车的轰鸣,一辆摩托车疾驰而来,车手路过的时候敏捷的一伸手就将旅行包抄在了手上。
立交桥斜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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