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梁荣赶忙停下,恭敬起身相迎。走进屋,一眼看到了梁荣,范隆讶然道:“今日不是荣公子生辰吗?可晚些再来的。”
小孩子总是把生日看的极重,范隆专门给了假,还以为梁荣会偷闲半日呢。
这是范先生之前吩咐过的,可是自己太激动,竟然忘了。梁荣小脸一红:“学生得了一册书,想要请教先生。便忘了之前吩咐……”
看小家伙害羞的模样,范隆不由莞尔。好学可是种雅德,身为师长哪会讨厌?在书案后坐定,范隆道:“是何书?拿来让我看看。”
梁荣连忙捧起书,献在了老师面前。
竟然是本《孟子》?见了书名,范隆眉峰就是一挑。汉时也设过《孟子》的传记博士,不过后来裁撤。《孟子》这篇归在了《艺文志》中,只做子书,根本不是平常孩童应读之书。然而第二眼,他就辨出了书上所写之字。那是梁使君的字迹!
伸手翻开书页,范隆淡淡问道:“此书乃是使君赠你的?”
梁荣有些自豪的点了点头:“正是家父所赠的生辰礼物。”
送《孟子》当礼物?这是要让梁荣通晓《孟子》?
范隆无书不精,自知《孟子》所言之意。孟轲生于乱世,却秉持仁、义、礼、智四德,崇仁政,奉性善,更有“民贵君轻”之言。这样的观点,放在当世可谓格格不入。门阀林立,都要压过皇权了,谁会把“民”看在眼里?更没人相信“暴其民甚,则以身弑国亡”的说法。那些朱门王室恨不得关起门来,敲骨吸髓,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呢!
然而看看如今天下局面,却又不得不说,孟轲所言很有几分道理。只是这仁政、王道之说,已经不单单是臣子需要学习的东西了。
范隆想起了之前段钦寄来的书信。虽未明示,但是段钦已经有了谋国之心。在他眼中,梁子熙是一个千载难逢,或可结束这乱世的有为明君。那么在自己眼中呢?身处上党郡学,一手掌管着这迥异世间诸学的新兴学府,他看到的又是什么?难道不是自己苦求不得,梦寐难安的东西吗?对于他这个寒门儒者而言,没有比梁子熙更好的主上了!
而在他定念不久后,这样一本书,便到了眼前。用此书教导独子,是否也意味着使君真正认清了前路,要把梁荣当成储君培养了?其实范隆一直知道,梁荣心智坚定,品行端方,必成大器。但是之前他只是把这孩子当成王公来教,而非国君。也许这本《孟子》,便是两者之间的区别。
一个以“仁”结束乱世的开国之君。
脑中思绪纷转,但是范隆面上未曾露出过丝毫端倪,只是道:“此书讲的乃是仁德。要以民为本,方能得民心归附。”
梁荣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父亲大人也教过我,要用心牧民,才对得起他们的供养馈赠。”
果真如此!范隆那张过于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浅浅笑容:“荣公子所言不差。今日便讲这《孟子》吧。”
除了《孟子》之外,他还要不少需要传授的东西呢。
崇文馆中,一老一少学的起劲,前面的府衙中,崔稷的面色却不怎么好看。
刘渊刚刚在平阳称帝,一直盘踞在洛阳城中的司马越,却在前几日出兵荆州。
伪帝之争已经持续了半年有余,打得半壁江山焦土一片。然而最近大将军苟晞夺回了襄阳,逼迫成都王的兵马退入江夏。王弥等众又溃散出逃,让成都王再次变作了孤家寡人。剿灭这支乱军迫在眉睫,司马越终于坐不住了,要亲自带兵出征。
这样的大胜,必须由他一手主持!这也是为巩固他身份地位的最好方法。然而小皇帝就要被抛在了司州,面对一河之隔的匈奴汉国。难免让人生出几分忧虑。
不过为了保住洛阳,司马越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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