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晋道:“那咱家就谢谢秦王殿下啦,请吧。”
宁杨微微一笑,抬眼望向蓝天,深吸了一口气,从容掸去衣袍上的尘土,跟着访查司的番子走了。
苏晋闭上眼睛,享受着深秋午后熏暖的阳光。
喝了一盏香茶,他掼掉精美的茶碗,起身去了宁杨的书房。
宁杨躺在靠窗的一张床上,那是他日常休息的地方,平日用一副屏风挡着。
他已经咽了气。
脸色很难看。
一名番子正用干布小心擦干他的脸。
苏晋看了看宁杨的手。
一个番子柔声细气地答道:“起先是一动不动,后来也挣扎,被我们死死按住,然后就断气啦。”
苏晋道:“把这收拾妥当,叫府里的人去宫里报丧。另外,把那张椅子给我带回去。”
走出阴暗压抑的书房,苏晋抬头看了看天。
秋天的长安,天高云淡,美的很。
在苏晋奉命处决秦王宁杨的同时,李默也走进了大长公主府。
谋害宁是勤的主凶是宁杨,同谋者中有宁崇玉的名字。
她是宁氏纯正血统的终极维护者,她参与谋害了宁是勤,但从未参与刺杀宁是敬。
“秦王已经走了?”
李默点点头,苏晋做事麻溜,这个时辰宁杨不可能还活着。
“我大他四岁,应该是我先死的。默之,你办事太拖沓了。”
“谋害大夏太宗皇帝的人中有公主吗?”
“有。”
“谋害当今圣上的人中有公主吗?”
“没有。”
李默道:“您是当今皇帝的姑姑,太宗皇帝是当今皇帝的兄长,都是血脉至亲,皇帝闻公主谋杀先帝痛心疾首,却不忍再杀至亲骨肉。公主自今日起应出家避世,常伴青灯古佛,赎去前半生的罪孽。”
宁崇玉深吸了一口气,泪水夺眶而出。
李默拜退。
在如何处置宁崇玉的问题上,宁是敬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李默决定放宁崇玉一马。
只是元首可恕,底下的人难免要揪出几个来交差。
李默选中了孟建山,不是出于仇恨,而是因为他够这个分量。
小七却忘不掉孟建山当年谋害之仇,不肯原谅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孟建山被带回卫府后小七亲自主持刑讯,一连给他上了十几道酷刑,眼见这个老人仍有力气骂人,就用杠子压断了他的脊梁。
老人无法入眠,彻夜嚎哭。
穆坤于心不忍,就把情况报告了李默,李默吧小七叫来,问道:“七十多岁的老人了,你这样折磨他有意思吗?”
小七道:“我觉得有意思的很,你现在怜悯他,谁来怜悯奎四?谁来怜悯二胖?当年他俩差点被活活打死!我特么的居然被吓的拉裤子,我特么的又招谁惹谁了”
李默道:“冤有头债有主,他对不起你的,你一刀杀了他便是了,你这样用酷刑折磨他,让生者作何感想?”
小七道:“是了,他主子怎么说,皇帝不追究啦,亲哥哥的仇不报啦?”
李默道:“你别忘了,大长公主也是圣上的亲姑姑,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小七道:“好吧,你们都是圣人,擅于忘记仇恨,偏我一个是小人,好了,反正他也半死不活了,我不管了。”
小七抹了把眼泪,含恨而去。
他当年亲眼目睹了李道成和李道奎受刑的全过程,闭上眼睛就能想到通红的烙铁按在皮肉上发出的吱吱响。
李默叹了口气,给穆坤使了个眼色:
七十多岁的老人了,断了脊椎,再让他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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