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地面,又像是铁锈腐蚀的门轴。
庭院里的两个人循声望去,竟是留莺扶着门框,一脸震惊的站在那里。
林鸢首先回过神来,几步跨过去:“哎呀你!怎么能这样大意,出来也不会披上件衣服,就不怕再着了凉吗?”他飞快地脱下自己的外衣,想要披到留莺身上的一瞬间,手下却一顿。
他忽然想起白天,就在此处,她一句刺痛人心的“愚顽”,一个失望嫌恶的眼神以及之后无比冷漠的神情。她……还在生他的气吗?她会不会不管不顾地把他的衣服丢下?
出乎意料地,留莺主动地按下了悬着在她肩膀上空的大手,让他的外衣落在她的身上,让他的手紧贴着她的。
可宽大的外衣之下,她愈发消瘦的身体却颤抖有如糠筛一样。
“我的声音……怎么了?”她用她那难以入耳的嗓音,艰难地发问。
时勿目光怜悯:“那是你的灵魂虚弱到连身体都驾驭不了的地步了。现在还只是你的喉咙,很快,你的眼睛、你的耳朵,你的一切感知和行为都会为此受到影响,直至身体完全失控,甚至死亡。”
“……很快,是多快?”
“最多三日。这三日之内,贫道一定能帮你找到合适的修养之地。十年之后,我保证必还你新生。若是做不到,贫道愿以性命相抵!”
“哼哼。”留莺古怪地笑了笑,“难道我还有别的可以相信的吗?就算到那时我真的死了,难道还真的要取你性命吗?”
“莺!你别这样!不要说那个字!”林鸢反手握住留莺的手激动地说道,“道长之前说过,你之所以这样是跟那个孩子有关的,那要是我们把她送走的话,你是不是就——”
“不可以!”
“不可!”
还不等林鸢说完,留莺和时勿异口同声地否决了。尤其是时勿,那一声不可几乎是要扯破了嗓子一般,惊得其余二人不禁回头看去。
时勿激动满脸通红,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林鸢:“施主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您之前不是答应过……”
“我是答应过!我答应过!”林鸢的脸也因为气愤跟恐慌而涨得发红,“可是我的妻命不久矣了啊!你叫我再怎么回应您不知所谓的嘱托?您能不能不要再打哑谜了,把您所知道的一切因果缘由都说出来!别再只是指挥着我们要做这个不能做那个,却瞒着我们所有的事情,你可知道我们有多迷茫困惑、多提心吊胆吗?你总是托说天机泄露,可是,人命不也是关天的大事么?”
时勿垂下头,颓然地沉默着。
“道长!”林鸢不肯罢休地逼问。
留莺愣愣地看着林鸢失了风度的步步紧逼,忽然一丝恐惧涌上来。她忽然一点都不想知道详情了,她只想糊涂但平静地治病,或是等死。
“算了林鸢,我们——”
“我本是……”
可时勿突然在这个时候发了话。
“我本是北斗七星神君座下的一只神龟。某日,我不慎打翻了神君案板上的砚台,弄乱了命簿上几个女子的命格。如此,神君便罚我下界来,收拾被我弄乱的命运。”
“那几个女子是……”
时勿点点头:“那几个女子,正包括了留莺施主,跟那个孩子。常人皆是有一身三魂七魄的。但这些女子因为我的过失而多拥有了一个肉身,因而这两具身体会争抢这三魂七魄。当一身死亡之后,另一身虽然会重新聚齐完整的魂魄,但仍会比常人的稳固性差很多。而那孩子的魂魄几乎都聚在另一个身体里,所以这具空旷的躯壳则会像饿兽一样不断吞噬身边一切不稳定的灵来补全自己,比如那棵残留着丝缕仙魂的桃树,以及魂魄动荡的你,留莺施主。”
留莺方才恍然。难怪,难怪她会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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