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那我可就不用内疚了。要不等我回来,我们再把这杯酒补上?
“好,回来再补上……”林鸢低头看着怀里的妻子,心都要碎了。他是多么想紧紧抱着她,用他的体温去温暖她冰冷瘦削的身体。可是他不敢拥抱,因为她看上去脆弱地像是一页泛了黄的旧纸,稍稍一碰就可能会破碎;他也不能去拥抱,因为他不想错过她想要对他说的每一个字。
——林鸢,我的夫君,我不在的时候,要辛苦你了……
林鸢怔怔地读着妻子的唇,泪水蓦然就落了下来。
“我不辛苦,只你好好的……”他看到她的耳朵和嘴巴里也开始往外面渗着血!——她在七窍流血!“留莺你——”
留莺的心里也又急又怕: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鸢,我……
我爱你啊,夫君……
只是,还没等“说”完,留莺就没有了气息。
林鸢无言地抚摸着留莺的脸,那张绝美的脸上此刻却沾满鲜红粘稠的血。
林鸢的心都坍塌了。他抱着妻子,撕心裂肺地哭喊声。
“——莺!”
……
“让开!都让开!”
一个灰蓝色的影子穿过人群冲进婚房,三步两步跨到喜床边。
“对不住,贫道来的有些迟了。施主,麻烦请让留莺施主平躺下。”
林鸢心神早已大乱,只是抱着浑身是血的留莺愣愣地流泪,对时勿的话充耳不闻。
时勿皱了皱眉,告了一声“得罪”,然后一把推开了林鸢,夺过留莺轻轻放于床上,干瘦苍白的手指飞快地解开束在留莺脖颈上的衣领,反手抓起腰间的葫芦把里面的药一滴不剩的灌进自己口中,另一只手熟门熟路地掐着留莺从牙关,然后嘴对着嘴喂了下去。
林鸢大惊:“你——”
时勿的唇很快离开了留莺,回头瞥了林鸢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并起双指在留莺身上的几个大穴“啪啪啪”地点了下去。
“吱呀——”房门再度被人打开,秦音音拎着一个包裹走进来,她飞快地打量着屋里的人,开口道对林鸢道:“外面暂时被我稳住了,这边的情况怎么样,她还好吗?”
林鸢麻木地晃了一下头,一转头却注意到留莺七窍的血不知何时已经止住了,胸口处也有了清浅的起伏。
“看来,贫道总算赶上了……”时勿收手的时候,浑身的汗像刚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秦音音担忧地看着喜床上的留莺:“喂,这位道长,她这就没问题了吗?这么浓的血腥味,不会把她血都抽干了吧?”
时勿潦草的抹掉额头上的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暂且稳住了。不过也大意不得,马车已经候在外面了,我会尽快带她走的。十年后,如果没有意外,我必会回来告知。所以还请施主多多耐心等待。”
时勿说完,朝着林鸢点了点头,念了一句“失礼了”,抱起留莺就往外走。
“请等一下!”林鸢用袖子抹了把脸,挺起腰背,面容郑重,"请让我来送她吧,我已经没事了。”
时勿迟疑了一下,还是把人交回了林鸢的臂弯之中。
秦音音在前面为他们打开了门。
林鸢紧紧搂着留莺轻如飞羽的身体,旁若无人地穿过不明所以的客人。门外,时勿的马车早就停在那里。
林鸢最后一次凝视着留莺,像是执意要把她刻印进心灵深处才罢休。他想起刚才时勿渡药的行为,忽然低下头,含住了她血迹斑斑的唇,轻轻滋润这干涸的两瓣。
十年,再也听不到她银铃的歌声,再也见不到她桃花的面庞,再也闻不到她幽幽的体香。
起风了。夜风吹进狭管一般的窄巷里,无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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