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循声进林,踩着落花缤纷的通幽小径往梅林深处走去,树影幢幢,梅香暗送,端是一个休憩好去处。
不消半刻,三人来至一片宽阔场地,梅树四合,中间错落栽了十数棵,花叶繁茂,曲折盘虬,另有一番妙趣,清风自石罅枝隙中徐徐吹送,令人心旷神怡。
当中两颗梅树连根生长,展开一扇华盖叶枝,下方一张圆形石桌,两边各落一面小小石凳,那牧童正大咧咧端坐其上,一手支颔,一手拿着一张青蓝纸笺,百无聊赖地一句句诵读着诗歌。
那头小黑牛四膝伏地,黑乎乎的牛头枕靠在另一面石凳上,背抵树干,饶有兴趣地听着小牧童有一搭无一搭地诵诗。
三人脚步虽轻,还是被那牧童听到了,他只是微一抬头,见是早间见到的那一家三口,顿时兴趣缺缺,眼光又落在那张纸笺上,满脸懊丧之色,连说几句“好难!好难!”又是重重一声长吁,扯开嗓子,摇头晃脑地念道:“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取回长乐侍君王,嘿,这句写得最好!嘻嘻,把淄临国那帮混蛋统统抓回唐风国来,一个个拿着绳子穿在鼻子上,拉到长安服侍唐王去呔!小黑,你叫唤什么?又没说要穿你鼻子哩!”
那小黑牛刚抬起头又垂下,哧哧几声闷哼,似在说,俺小黑早知道哩!不然早跑没影了哼哼!
那牧童又自个叨叨道:“咦?这诗越品越有意思了,取回长乐侍君王,这里的‘君王’不就是指唐王陛下么?长乐?长乐跟长安就差了一个字,许是阿姊抄写错了也说不定,我就念做‘长安’好了,嗯,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安侍君王索性把‘君王’也改了,换成‘唐王’,嘿嘿,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安侍唐王,哈哈!”
他自觉得意,这边的赵海川却听得双眉紧蹙,他饱读经书,如何不知这首旖旎艳诗的出处?知则知矣,平时绝不会轻宣出口,这牧童反而将诗中最露骨的那句反复诵读,在他听来实是有伤风雅,如若他为先生教异此童,必定竹扳子高高打下。
赵雨儿轻轻地“呀”了一声,眼中露出迷离之色,低头咂味不已。
一旁的甄桑却是“噗哧”一笑,瞧瞧赵海川,又瞧瞧赵雨儿,但觉一大一小心境迵异,显之于脸,更是有趣之极。
那牧童一个惊觉,侧头对甄桑露齿一笑,只将甄桑的发笑当成是对自己的赞许,一时更加得意,嗓音愈加哄亮,一遍遍地诵读此诗。
赵雨儿自小颇喜诗词,其父收藏的诗词著作全都背得滚瓜烂熟,平时也偶有试写,只是阅历太少,所见也大都铁衣寒甲,这又为他所不喜,风花雪月又离他太远,虽也能写出几句,但大都是无病呻吟之作,其实并未十分满意,此时听得这几句诗境颇含妙意,心弦触动之下,也跟着念出声来:“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嗯,诗意挺美,优雅而艳丽,难道写的是一女子的么?呃,应是一貌美女子的塑像才对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是哪个皇帝要娶妃子了么?”
那牧童听这漂亮小孩也跟着念这首诗,一时更是欢喜,当他听到最后一句时,忙出声纠错道:“不对不对!你念错了!是取回长安侍唐王才对!我阿姊兴许是抄写错了”声音越说越小,不住环顾左右,见再无人出现,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小声嘀咕道:“反正这诗写的就是我们唐王陛下。我们唐王陛下长得可威武了,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都不知道有多好看呢!别说娶一个妃子,就算娶一百多个,也是轻巧得很,连我家阿姊做梦都想嫁给他呢”说完又四顾一瞧,神色警觉,唯恐突然窜出一个硕长身影来,将他屁股打开了花。
赵雨儿难得跟一个与自己年龄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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