惚中仿佛到达了天堂。
小棠下飞机后,双脚站在这一方土地上,内心似乎平静了很多。
她还记得曾经在陪伴阿豪的最后时光里,他告诉她,“棠,如果我死了,请带我到西臧去吧。听说,那儿是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
六月末,西臧的一切都是不同的,即便是在将近盛夏,这里的雪山常年不化,洁白干净,可以进化人的灵魂。
王明轩将让玛格留在了A市,跟随简赫一路抵达西臧,小棠给简赫的机票实际上是两天后的,从国外到国内的辗转,她有意隔阂两天让王明轩休息,但是她一定不知道当晚重新买过机票后,没有片刻的休息,王明轩和简赫一起搭乘上了从A市前往西臧的航班。
下飞机后,他们乘车前往拉萨。
西臧的天阳光灿烂,汽车沿着高海拔的盘山公路一圈又一圈地爬行着,到了海拔四千多米的峰顶,周围笼罩着迷漫的山雾,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
王明轩偶尔轻咳地望着这里的景色,耳边不断会回响起他妻子在录音里所留下来的那些话。他想到她微笑地样子,想到她生气的样子,各种各样的神情,各种各样的情态。
在法国弗雷瑞斯的那段日子,简直像是美好童话里的虚幻泡沫,那个时候的她应该是早已经放下了一切的,那么无所顾忌地笑,王明轩和她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有见到过。
他知道他和他的妻子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不论如何她都是他的妻子,永远的妻子。
是时候,该接他的囡囡回家了。
简赫开车的时候,一路过渡疲乏无法平静的王明轩,像是因为知道这是他妻子存在的地方,他和她踏上了同一片土地。安下了心,他在车内,在通往拉萨的路上安然地入睡。
西臧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因为高烧不退而略显苍白的脸上,这几天,没有一次不是因为噩梦而无法入眠,即便生病昏迷中,他总能梦到阿棠,梦到那些报刊披露出来的曾经他妻子那样绝望空洞的眼神,麻木。现在,他终于明白她心底那种彻骨的茫然是因为什么。
那段她最脆弱,无助的日子,他却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三十三岁的王明轩,从他妻子的录音中得知2013年他们有过一个小女儿,但是那个孩子他见都没有见到一眼就离开了他和他的妻子。
王明轩从来没有想过要强迫阿棠生下他们的孩子,两年前,他更明白他妻子内心对阿豪的执念,他甚至想过很有可能如果阿棠不愿意,他们永远不要孩子也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的妻子给他生了一个孩子,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王明轩最不愿想起的便是小棠深陷牢狱的那段日子里是如何带着他们的孩子度日的,因为不敢想,不愿意想,所以最近这几天的梦境中都无比写实地再现了那些场景。
踏上西臧的征程,王明轩的内心平静了很多,草原,牦牛和羊群,在这样的景色里,在这样就要见到阿棠的盘上公路上,他安然入睡。
梦到十三岁的深巷里,那个笑容浅淡的少女,一把油纸伞,一捧握在手里的蓝紫色桔梗,没有任何负担也没有任何病痛,少女笑容羞涩而美好。
西臧,叩等身长头是在藏传佛教盛行的地区信徒与教徒们一种虔诚的拜佛仪式。一般教徒或信徒们会在手、膝盖上佩着护具,前身挂一毛皮衣物,不惧千辛万苦,从家乡出发,三步一叩地向圣地拉萨进发。
小棠没有那样的执念,但是如果一个人亏欠了另一个人想要偿还,她实在想不出比圣徒的叩等身长头更能表现自己内心亏欠的仪式。
阿豪,是因她而死的,他不计较地用命换命,这样的情深意重,她直到他离开都没有办法偿还。
看着距离布达拉宫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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