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声音,谢安眉梢微动,有些诧异,扫了一眼“文隽”秀气白皙的耳珠,虽抿着唇角,眼神却已经含了笑意,回头吩咐谢朗:“叔父会带这位郎君去如厕,胡儿请回罢。”遂对“文隽”道:“请随我来。”提步便往前走去。
“文隽”匆忙跟上谢安的脚步,回头冲谢朗笑盈盈地招手。
谢朗站在原地,歪着脑袋打量了二人片刻方离开。
“文隽”如厕出,望见谢安正站在不远处一棵树下,走上前问:“谢安石可是在等我?”
谢安点头道:“文隽小郎君此前不是迷路了吗?”
“文隽”抿唇浅浅而笑,按捺不住地对谢安道:“文隽是随刘真长来的,刘真长是文隽……家叔父……”心中不由将那王东海骂了一通。
谢安笑而不语。
文隽问:“你怎么不说话?”
谢安道:“我本以为,刘真长是文隽家兄。”
文隽的脸登时又红了,慢悠悠地望向谢安:“倘使,倘使刘真长真为文隽家兄……”
谢安望了文隽一眼,淡淡地笑了笑。
文隽亦大笑:“‘倘使’,‘倘使’……谢安石不必当真。”又告诉谢安自己此前与诸位名士清谈,此时可与谢安同去。二人遂同行。
文隽走在前,谢安跟在后,一不小心踩掉了文隽的鞋,文隽意识过来时,已罗袜沾地,而鞋已落于身后尺远。
谢安盯着那只娇小的足看了眼,耳边马上响起一句:“非礼勿视”!立即返身拾鞋递予文隽。文隽尴尬不已,后一路未发一言。
刘惔见文隽与谢安一道进屋,心里存疑,怕文隽稍后再有什么越礼之矩,闹出笑话,日后贻人口实。遂起身以处理公务为由向诸位名士与谢家主人道别。主宾再三挽留,而刘惔去意坚决。文隽本欲在谢安跟前展示一番,兄长这样提前离席,却是坏了自己的好事,文隽好不甘心,却也只得乖乖作罢,垂头丧气地跟着刘惔出了谢府。
……
宾客散罢,王濛迟迟不走,谢安欲留从兄谢尚商议一件要事,碍于王濛在场,既不能言,又不能驱逐王濛,只好先暗示谢尚,同时静待王濛离开。
王濛侃天论地,孜孜不倦。看着天色渐晚,谢安心急如焚,谢尚亦十分好奇,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王东海的面讲的吗?谢尚此时听见王濛对自己道:“不知谢仁祖如何看今日刘真长身边那位“文隽”小郎君?”
谢尚听罢赞道:“‘文隽’小郎君才思敏捷,出言惊世骇俗。不意刘真长竟有如此贤侄儿,此前竟然闻所未闻。”
王濛偷觑一眼谢安,朗朗笑道:“文隽小郎君若为女郎,亦必贤媛,堪配安石之才。”说罢起身告辞。
王濛的话听着有些奇怪,也不知王东海为何会作文隽为女郎配安石设想,惊异之余,谢尚追问谢安:“不知安石有何要事要与我相商?”
谢安并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安石欲请从兄为安石作媒。”
“哦?”谢尚听罢很是乐意,追问:“不知为哪家女郎?”
谢安道:“从兄与庾氏家族有所往来,不知从兄可听过庾公有位侄女,年方十五,正值待嫁之龄?”
“原来安石有意于庾家女郎?”谢尚略一思索:“庾公确有一位侄女,年方十五,也值待嫁之龄,然而那女郎据说……”谢尚眉头一皱:“据说貌寝……从兄深知安石并非以貌取人之人……然而从兄也未听说那女郎有何出众见识……安石可深思熟虑过了?”
谢安:“……”
谢裒欢喜不已,对长子谢奕道:“今日,那刘驸马竟然亲自前来观礼,可见刘驸马亦是有意与我谢家结这门亲的。”
谢奕点头道:“无奕今日暗暗察过那刘驸马的神色,其目光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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