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们纷纷点头,笑得前俯后仰,一双双眼睛亮闪闪的,堪比天上星辰。
谢安由刘府中的仆人领着,牵引到了客堂,琅琊王妃和公主去了幕后闲聊,而琅琊王司马岳正与刘惔坐于堂上交谈,一见仆人领进一位郎君,司马岳抬目一睹外貌气度,便猜测他就是那位刚刚成为驸马妹婿的谢安。司马岳连忙站起身来,近前几步相迎。
谢安快步上前对司马岳见了礼,司马岳伸手扶了他一把,回头笑问刘惔:“想必这位便是那名声在外的谢安了。”
谢安点头:“正是鄙人。”
司马岳招呼他坐,热情笑道:“寡人起先都忘了今日是真长妹归宁之期,还是王妃提醒了寡人,今日路过,王妃坚持要来刘府,说真长妹婿乃是她从舅,寡人一问才知原来娶了驸马之妹的乃是王妃的从舅谢安。谢安既为王妃阿母从弟,于情于理,寡人当唤你一声从舅。从舅,请受寡人一拜。”
谢安也连连伸手去扶:“不敢当。”
刘惔笑道:“都是一家人,就不需要那么多虚礼了。”拱手请两人都入座,唤人端上茶来。
谢安坐定,抬起双目快速审度了对座的司马岳,只见司马岳容色温和,神情平易近人,毫无傲慢之态,也无高高在上的架势,只是面上气色泛白,不见血色,身形瘦损,现出几分羸弱之态,似乎欠安。
殊不知,司马岳也在审度他,审度完了,司马岳笑道:“真是好一桩姻缘,从舅娶了驸马之妹,那咱们可谓亲上加亲。啊,寡人适才都忘了恭贺从舅新婚之喜。”说着又要对谢安拱手。“寡人在此恭贺从舅新婚之喜。”
司马岳实在是太客气,谦和过度,倒是谢安意料之外的。
司马岳交谈时提及他与王妃此行是为入建康皇宫探视其皇兄司马衍的病情。司马衍此时为帝,司马衍和琅琊王司马岳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二人皆为明帝司马绍的皇后庾文君所出。庾文君是颍川庾氏家族的女儿,父为庾琛,历任建威将军,会稽太守,丞相军谘祭酒,卒后追赠左将军。庾文君的兄弟中出类拔萃者有都亭侯庾亮、中书监庾冰等。
每闻人们议论今日帝王司马衍,便是谈论他的身体状况的。谢安心想:看来司马衍的身体是每况愈下了,若非近日病情笃重,琅琊王也不可能入宫探视。而琅琊王入宫探视,自然是其母舅庾冰授意,如今庾冰把持着朝政,司马衍至今膝下无子,若是一病不起,庾冰定然要扶持庾皇后另一个儿子——琅琊王司马岳为帝,以保自身国舅身份在朝总揽大权。帝位恐怕要迎来一次更迭,近者旦夕之间,远者三年五载。
琅琊王妃褚蒜子正在幕后与庐陵公主闲话,听闻前堂渐渐热闹的谈话声,探首望了一眼,问公主道:“莫不是从舅来了?我得前去拜见这位从舅。”说着便整饬衣襟起身,公主随她一道来到前堂,果见谢安到来,王妃与谢安不曾见过,因而不识,庐陵公主目视王妃,琅琊王妃打量了谢安一眼,上前盈盈拜道:“蒜子见过从舅。”
“王妃不必多礼,谢安实不敢当。”
琅琊王妃褚蒜子抬起头来审度谢安,这年纪轻轻的、不过弱冠之龄的男子,便是自己那位声名远扬的从舅谢安?却有一派宠辱不惊的气度,这样的气度,可以为相。褚蒜子冲谢安微微笑了笑,回到琅琊王身侧坐下。
谢安善于度人。这位外甥女姿容端丽,神情飒爽,粗观外貌举止便知是位秀外慧中的女郎。
琅琊王夫妇二人与谢安一面交谈,一面相互审度着彼此。
仅仅交谈了小半晌,褚蒜子便不由对眼下这位不甚熟悉的从舅心生敬意,以为其绝非池中之物,便是放眼整个褚氏家族,只怕都找不到这样的人才出来。这位从舅谢安,以后恐怕能与南康长公主的驸马桓温相匹。
而琅琊王亦是十分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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