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潘家铭若无其事、一脸施施然地到来之时,宋氏仍然没想明白潘家铭是如何得知她在娘家同母亲、嫂嫂们所谋划之事的。可是,除了这件事,她委实想不出还有什么事可能露出破绽?
她是知道的,皇后和老夫人一向看不上她娘家,甚至多次交代潘家铭离宋家年轻女子远一些。可惜的是,没多久,她好不容易安插进老夫人身边的人突然莫名其妙摔断腿被送到庄子上去,她就再也探听不到任何消息了。
宋氏越想越确定她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也越是懊悔不已。当时潘家铭突然让宋妈妈去宋家接她,紧接着又说要留在洛城办差不能同她们一起回京,她就该怀疑的,那时若是及时套出潘家铭的话,解了他的疑心,早就没这么多事了,如今若是再提起、再去试图解释,不免有欲盖弥彰之嫌,反而越抹越黑了。
“铭儿,”宋氏突然问道,“是不是因为上次我们要锦儿襄助你的事让你误会了什么,令得你现在对我们如此生分?”
潘家铭一脸纨绔特色、夸张无比的“委屈”相:“什么误会?我做什么要误会?我巴不得大哥来帮我呢,有功归我,出了差错却有人担着,哪里去寻这么好的事?若不是皇上命萧峰那臭小子跟着我,大哥又一向同萧峰不对付,我早就去请求皇上让我带着大哥过来洛城了。”
别说潘家锦听了这一席话差点没直接吐出一口血来,就是宋氏,也是几乎将手上的帕子绞破了。话向来不过脑子,不高兴就口无遮拦、颠三倒四,哪里知道什么暗示、指桑骂槐之类?她跟他咬文嚼字,计较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是自寻烦恼吗?
宋氏借着拿帕子抹嘴的动作遮掩了脸上的慌乱之色,抬起眼来又是镇定自如:“你明白就好,我们是一家人,是至亲,可不能因为一些小事在心里留下任何芥蒂,好了好了,说开了就好。对了二郎,我们也是出发之日才碰巧听说跑马宴的事,怎么回事?京城那么大的地方,怎么跑到洛城来招待贵客了?那跑马宴很热闹吧?办得这样仓促是不是很忙乱?这样吧,你这还有没有帖子,你大哥这么巧过来了,可不正好去帮着你招呼、周全。”
潘家铭不急不慌地吞下口里的羊肉,才悠悠道:“有没有多余的帖子啊?我还真不知道,都是萧峰在安排的,不过如果大哥真想去,让萧峰再弄一张就是,至于帮忙就不用了。
因为有四皇子、纯禧公主、和藏域国客人在,此次跑马宴的各项安排规格都很高,不相干的人是不能随意插手的。否则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或者被京里来的人传回宫去,皇上定不会轻饶了。大哥你跟着玩玩就是,其它就不用操心了。”
潘家锦差点没有直接吼出来,跟着玩玩?有什么好玩的?他又不是只会玩儿的纨绔!大老远从京城跑来就为了“玩玩”?
宋氏见潘家锦变了脸色,急忙道:“啊呀,你大哥怎么是不相干的人呢?你看看你向来不会说话、动不动得罪人的,主持这样大的跑马宴岂不费神费心?你大哥就不一样了,他从小善谈,最懂得如何与人交好,有你大哥帮你周旋着,你不就轻松了?二郎,你大哥可都是为你考虑,你听伯母的,就将跑马宴现场的主持工作交给你大哥,你大哥肯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这样啊?也不是不行,”潘家铭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宋氏和潘家锦闻言立刻两眼放光,脸上明显地浮起兴奋之色,只有坐在隔壁桌吃饭的四条、二筒不屑地撇了撇嘴,好戏在后头呢。
果然,还不待潘家锦开口,潘家铭继续道:“只是时间来不及呀,送信去京城,等皇上批复回来,怎么也得个四五天吧?这次跑马宴很重要,参与人员都是朝廷指定或者京里派来的,皇上让我主持跑马宴,还说能弄成什么样都不怪我,可若是我不经允许就擅自让大哥参与,皇上一定会对我不客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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