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玉公子大婚不似皇亲贵族那般轰动整座京都,这一点甚是符合苏婳一向低调的品阶。
傅遗瑷袭红衣带绶佩,衣纁袡,花钗揄翟,簪珥加步摇,纹绣亮丽衬得人若桃花,风姿极为优美。
平整洁净的喜服映着夕阳,像一面玄镜闪闪发光。
傅遗瑷在喜娘的搀扶下上了轿子,耳畔是来客彼此晤谈的声音,这一天她足足等了八年,终于……终于圆满了。
礼炮齐鸣,绽放火花。
路上,傅遗瑷捏紧手指,提着鼓鼓的心沉静在自己的紧张中。
眼神隐痛一闪,慢悠悠从袖中取出半截纸笺,以拇指与食指掖下慢慢打开,墨染的眉眼低垂,纸笺上落下浅浅的字迹。
“我走了,勿念。”
她将纸笺放入袖中,沉沉噎下口气。
文玠丢下五个字就消失了,至于去了哪里她并不知悉。
于文玠,她是心存愧疚的。
文家世代忠良,文大学士当初若不是力荐她登位得罪了当朝权臣顾省也不会落得被灭族的下场。
文玠回到文府面对倒在血泊中的老爹老娘已然震惊到像尊雕塑杵着不动,面对顾省更是一副不怕死的慷慨之气,所幸被顾省毒打一顿扔进了她那虫鸟尽散的后宫。
安于对文大学士的歉疚,她自认对文玠一心一意的关心爱护是理所应当。
文家没了,他又会去哪里呢?
突然轿子晃动几下,似是撞到了什么,险些让她直接从轿内翻滚出去。
头上的喜帕滑落狼狈的挂在半边脸上,她咽了口气扶正它,对外面的喜娘道:“发生何事?”
喜娘就着帘子站在近处笑着说:“这些个轿夫踩到凹凸的石头晃动了几下,不碍事。”
她扯出笑,平稳道:“原是如此,走吧。”
“唉,起轿吧!”
轿夫这次变得小心翼翼的,不敢造出大动静来,脚步很是轻快,也让轿里的人好过许多。
这元府到苏府也就一炷香的时间,感觉走大半天的了,会不会在天黑时还未到达。
傅遗瑷沉沉叹了口气。
斜阳划过天际,留下几缕彩霞。
“停轿——”
庄重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扬起。
傅遗瑷镇定气神,透过喜帕下的空档看见一双修长的手直直摆在她眼前,会意的伸手握住。
不知走了多少层台阶,双脚忍不住打颤,苏府的门槛委实高耸,这都几百步了还未进入大厅。
人生崇尚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嫁给苏婳,乃她生平一大喜事。
耳畔寂静无声。
华贵的高堂,冰冷的大理石。安静、冷清的让人窒息。
“尔于稹二十一年,礼拜天地,结为夫妻。”
空旷的大堂一遍遍的回荡着司仪的声音,那么的苍白,深沉。
傅遗瑷紧张的抓住身旁的衣服,垂头偷偷瞥向苏婳的衣服,他穿着合卺服通天冠绛纱袍,手感柔软,面料华贵。眼睛不禁瞄向衣角一处,这怎会绣有龙腾图?
按说苏婳不会这么大逆不道。
“吉时到,新人对拜——”
高昂的声音抑扬顿挫,“一拜天地——”
傅遗瑷凝眉微微垂首,扶手行了大礼。
“二拜……”
司仪让她怎么做她便怎么着,若说成亲这档事她也见过两回。第一回目睹是明歌郡主下嫁蛮夷皇子,整整三天三夜金迷纸醉,那风景霎时美不胜收。第二回便是成府成落的亲事,虽亲事最终成了丧事,倒也见识了。
而她的亲事会不会太古怪了,苏婳的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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