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乞丐都是抓了吃的就跑,这个乞丐却不跑,一手拎着一根漆黑的铁棍,另一手将手中的油饼送到口边大吃大嚼!那店家连骂带赶,他却仿佛听不到一般,几口将乌黑脏手上的油饼吃完,伸手又向另一摞饼抓去!那店家连忙把另一摞饼移开,骂道:“你当这是你家呀?还吃个没完了?若你这样吃下去,我早就被你吃穷了!你也换换别家去祸害罢,只祸害我!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那乞丐破衣烂衫不说,头发刺猬般张着,颊下胡子也是脏得一绺绺的,身上臭味浓重,熏得韩一鸣与沈若复都向他看了一眼,走开几步去。不看还好,一看才知为何这店家是这样说的。这乞丐脸上一脸茫然,两只眼睛虽说有光泽,却是傻傻看着一方,口中涎水拖了老长,那身上真是脏得可以。不过他吃食倒是极快,对于店家的驱赶也全然不在意,他身形强壮,店家两个人上来,居然推他不开,抢他手中的吃食也无用,他脏手抓过,再抢过来谁还要?店家站在一边,无可奈何,气得叫骂,但他全然不曾听到一般,只是流水般把所能抓到的吃食都抓来塞入口中。
韩一鸣看那店家极是恼火,看那乞丐又是个傻子,与他认真也认真不得,不与他认真,他这样吃,店家也是为难。忽然见那店家去拿了一条长凳过来,要向那乞丐身上砸下去,连忙伸手拉着:“你不要打他,要是打出个好歹来,你也没法子交待!”那店家被他拉住,哪里挣得开,气得骂道:“这个花子来我这里祸害已不是一日两日了,好几个月了,也不知他自哪里来的,隔三岔五的来我这里,来了便吃。我小本经营,哪里经得住他这样吃。他食量又大,凡是我放在这里的吃的,只要他看见,抓起来就往嘴里送!我又赶不走他,真是倒八辈子霉了!”韩一鸣道:“那你换个地方去做营生不好么?”店家叫道:“换个地方,说得轻巧,我虽是小本经营,但来的都是熟客。换个地方,这些熟客就不做了么?我也不是没换过,可我换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真是邪了门了!”韩一鸣道:“真是难为你了。”
转头对沈若复道:“师兄,咱们走罢!”却见沈若复对着那乞丐细看,向那乞丐看了两眼,不见异样,道:“师兄,你看什么呢?”沈若复道:“你看,他拎着的那根铁棍,怎地这般异样?”韩一鸣向那乞丐手中看去,只见他手中提着的铁棍上头略粗,生满了黑色的锈迹,下头却是扁而且窄,且越向下越窄。忽然那乞丐动了动,那铁棍的一边露出一点锋芒来,这铁棍有一边竟是被磨得很薄的,只是这很薄的边缘上也生满了黑色的锈迹。
沈若复道:“他这铁棍可真是锋利!”韩一鸣心中一动,道:“我们跟着他!”沈若复看了他一眼,道:“好!”那乞丐风卷残云般,将所能抓到的吃食都吃到了肚中,转身便走。这里韩一鸣与沈若复提着干粮,将碎银递给店家,不等店家找回余钱,跟着那乞丐便走。那乞丐脚步飞快,二人跟着,转眼已出了小镇,向着镇外的城墙脚下去了。韩一鸣与沈若复紧紧跟在后面,二人脚程也不慢,看着那乞丐走到一堆乞丐中,那些乞丐都不理他,任他自来自去。
二人站在一边看着,沈若复不明所以,问道:“怎么,师弟,你认为他是要与咱们过不去的人么?”韩一鸣摇了摇头,道:“不是。但我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不知道是不是他。”沈若复道:“那,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呢?”韩一鸣摇了摇头道:“我认不准。我也没见过那个人,嗯,咱们过去问问他。”说着向那乞丐走去。沈若复道:“你不曾见过的人?你如何认出来的?”那群坐在地上的乞丐看二人过来,都围上来乞讨,韩一鸣与沈若复好容易才脱身,来到那乞丐面前,韩一鸣对他仔细端详了几眼,叫他道:“松风!”
沈若复大吃一惊:“松风?”他似曾听到过这个名字,却是想不起来。细看了那乞丐两眼,只见那乞丐宛如不曾听到一般,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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