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自己来到一个金碧辉煌的餐厅,他叫不上来名字,感觉很熟悉,可又是一切都没见过。像是一个盛大的典礼,走廊里铺满了红毯,张灯结彩,却不见其他人。忐忑、紧张、迟疑,很多感觉一起涌上心头。直到走进一个豪华的包间,喝了一盏茶,额头上的汗才消去。突然,内心是兴奋,莫名的兴奋,就像当年开着机动三轮车驮着钱江摩托进村时一样。
在兴奋之中,服务员端上来一盘烧鸡。外表金黄,真的就像黄金一样的颜色,烧鸡特有的香味在整个包间里飘荡,让杨树立直流口水。明明很饿,却不知道为什么很犹豫,明明留着口水,却还在思考要不要吃它。
吃,肯定要吃,因为很饿很饿。
杨树立拧下了一条鸡腿,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只见从刚才拧掉腿的部位,金黄的烧鸡内脏里涌出一只白虫,似乎还有光芒。杨树立很好奇,放下手中鸡腿,用筷子轻轻的拨了拨鸡身。
这一拨不当紧,瞬间,从烧鸡里面涌出大量的虫子,这回看的很清,是蛆!是和厕所里一样的蛆虫。
一团团一团团的,挣破烧鸡的肚皮,爬满了整个鸡身,爬满了整个盘子,爬满了整个桌子,甚至,要爬满杨树立全身。
杨树立从梦中惊醒,汗湿了全身。
从来不抽烟的杨树立,点了一根烟,还好,只是梦。虽然是梦,可在准备去福源省的前夜做这样一个梦,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关于这个梦的事,当时虽是疑惑万分,但几个人合在一起近二十万的生意岂能因为一个荒诞的梦被改变?九十年代的二十万,足可以说是几个人的身家性命了。也正因为此,杨树立更觉得心里不安,但这种没有根据的不安,不可能说服大家放弃这单谋划了很久的大生意。
不得不说,“不管黑猫白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的经典论述,却被那个时代的人们无限的肆意的扩大着内涵,这其中,不论方式只论结果的挣钱的理论被很多人奉为圭臬。
杨树立几个人凑得二十万最终换来一车一车的残次鞋,很明显,赔钱是毋庸置疑的。在法制体系还不健全的当时,这种事,只能任栽。辛辛苦苦好几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生意赔大了的消息在古月楼炸了锅,这种事不像当初荣耀的事一样可以堂而皇之的在明面上说,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平静的水面下,波涛汹涌,传的反而更快,更猛。
“嗨,我就知道最后会是这样,你瞧之间把几个人给嘚瑟的。说到底,不安分守己,总会这样。注定土里刨食的人,非要呈那个能。哼!”杨五堂正在向一群纳凉的老头们表明自己的未卜先知。
这样的论述,最近不少。
杨树立他们几个算是回来了,虽然不至于说羞愧满面,但也有些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意思。还是陈兰一句话骂醒了杨树立,成功了什么都是对的,失败了,什么都是错了。赔的是自己的钱,有啥丢人的,大不了从头再来呗。
古月楼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不同的是,以前只有三辆机动三轮车,现在,自行车、架子车都换成了机动车,杨树立们又低调的拾起了老本行。毕竟经历了很多,再加上经销的对路,生意从一开始就不错。如今,古月楼的商队是名副其实的了,清一色的东风小康皮卡车,再也不用像机动三轮车时,风刮雨淋的,人也舒坦一些了,由于车辆的更新,他们跑的地域也更远了,经营所得自然也更丰厚。
有一点,不管生活怎么改变,杨树立和陈兰夫妇二人培养三个孩子的决心从来没有改变过,这也是杨树立在外混当几年总结出的一条原则,必须上学!
说到这里,在古月楼还流传着一件事,那就是杨家这老坟呀,比较旺二门。按照男丁算,杨树立就是二门里的人。像这种事,没办法否定,当然更不会往身上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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