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细长生物密密麻麻闪现在眼前,噬咬着身体,麻痹着神经,抽离着精力,神智开始有些模糊不清,手却本能的急速挥动着。
朦胧之际,耳畔响起剧烈的轰响声,滔天的火光如燎原之势瞬间席卷这片森林。地上是沉积多年的枯枝腐叶,杂物异类的尸体烂骨,密集的大树粗枝,火势一起,一发而不可收拾。
狼群凄厉的嚎叫着,不甘的四处逃散。
细长黑物跳跃在火光中逃的逃,死的死,焦的焦。
森林间吹的是西北风,至东呼啸而过。雾中夜深,火势却愈加猛烈,每至微弱时总有一阵轰响产生,然后火势瞬间飙升。隐藏在黑夜中的任何生物终将化成灰烬,世间生物千万种,不怕火的有几个?
滔天火光里,一道黑影极速穿梭在天际,不时朝地下扔着东西,确保着那片大火可以燃烧的更远更久更烈。
此时所幸存活下来的人已经快不到一百了,她们坐在还冒着火苗星子的焦地上,望着四周企图烧尽整片森林的浓烟大火,愣然不动。
为何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过这个办法?
为什么当时大家想的都是怎么保持着手中的火不熄灭,从而不落入狼口?
一片炎炎烈火企图烧尽方圆几百里森林,这是怎样的胆识与果决?
也不知过了多久,滔天火光已滚向了极远处,浓稠的烟雾灰尘中一道人影翩跹而来,停落在众人身前。那人一身血迹斑驳的士兵服,墨发如瀑,身姿矫健,娇媚绝色的容颜透着薄光异彩,漫天烟幕里恍若仙人。
她直直走向人群里,对着某处跪在地上的人缓缓伸出了右手。
那人手握大刀,刀尖处还有几缕火光在跳跃。
她看着那只手,看着那张脸,看着那双眸,嘴唇蠕动了下,全身遽然一轻终于昏了过去。
……
火光漫天飞卷燃尽方圆几十米才渐渐落下帷幕。席卷过后的森林黑黝黝一片,浓烟四起,灰屑弥漫,十几簇火苗跳跃在长矛尖,环着众人围了一圈。
众人服了解毒丸后,三三两两坐在一堆养精蓄锐。
离了寒气刺骨的寒流瘴气,栩辰已幽幽转醒,怀中抱着奄奄一息的米鹿,心痛无比。风察看了下伤口,让他服了解药。
夜色里静静望向漠凝鸢的眼神却很清晰明白。
漠凝鸢也看了下,知道他被食人鼠咬伤的双腿溃烂发脓,祛除未尽的毒液侵入血液筋脉,那双腿无知无感已然废掉。加上这几天的劳累奔波,毒液隐隐流向心脉。
站在夜色无人地,漠凝鸢紧皱着双眉,语气有些不善问道:“他到底还有没有救?”
好吧,漠凝鸢很不想再与她说任何话,可是救众人的解药是她出的,懂医术的人似乎也只有她。即使自己再如何讨厌不喜,还是得沉下心来求她。
身后的那团黑影静默了片刻,恭敬答道:“截肢尚有一线希望。”
听着寒冰千尺的声音,她的心也瞬间随着浸泡在寒冰水里,沉沉浮浮,凄凄凉凉。
截肢?
再次返回时,田喜已经醒了,米鹿也已经醒了。
漠凝鸢看了眼相拥哭泣的主仆俩,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一直垂眸不语的人。她走过去拍了拍她肩,在她身旁随意坐下。
“谢谢你。”漠凝鸢低声说道。
没人知道漠凝鸢在看到她背上活着的米鹿时心里淌过的那股感动,一直黏在心口上的那丝密网忽然之间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虽然她曾经对栩辰毫不留情的说过,不转身回去救人是本分,处境如此,由不得人。
可是,从那以后她总觉得心口就像黏了一层薄薄的,密密的,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的一张网,偶尔在风轻云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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