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
宜儿看了胡嬷嬷一眼,道:“宛茗只是觉得,四妹妹若能学得医术,有一技傍身,也不算什么坏事。而且那汤老是当年太医院的御医退下来的,医术仁心,皆是医中翘楚,又是花甲开外的老人,四妹妹以孩童之龄习技于汤老之处,宛茗窃以为并不算抛头露面。”
“胡闹!”华阳郡主斥道,“四丫头好歹也是我国公府的小姐,怎可去学这些个三教九流的东西?她年纪小,不懂事,正该你这个做嫂嫂的好好教导她才是,你到好,不仅不从旁规劝,反而帮她打起了掩护,竟将府里瞒得严严实实的。”
胡嬷嬷道:“夫人说得是,只是老奴觉得,四小姐向来是个听话安分的,况且她一个闺阁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哪里能想得到出府寻个师傅的?老奴还听说……”
宜儿抬了头,冷笑了两声,道:“嬷嬷不用说了,宛茗早就说了,四妹妹这事,主意是宛茗想的,具体行动也是宛茗实施的,四妹妹不过是听宛茗的说词,算是受了宛茗的蛊惑罢了。这事上宛茗没什么要辩解的,母亲要罚,宛茗甘愿领罚,并无怨言。”
华阳郡主看了看宜儿,叹了口气,道:“宛茗啊,你素来懂事沉稳,这事上怎能犯下这样的糊涂呢?你回去吧,将女则女戒抄上十遍,算作小惩大诫吧。”
宜儿恭恭敬敬的在磕了个头,应了声“是”,起身慢慢的退了下去。
胡嬷嬷心有不甘,下来后便在华阳郡主跟前道:“四小姐虽是庶出,可到底也是国公府的正经小姐,况且如今二小姐已经及芨,正在说媒议亲的节骨眼上,这要是让人知道府里的四小姐每日偷偷溜出府去,跟那些九流之徒学什么医,可是对二小姐也是有影响的,更有甚者,怕就是咱宁国公府,也免不了要被人说三道四的。世子妃平日看着稳重,可这事,确实做得欠妥啊,夫人这般小惩,奴婢就怕……就怕世子妃会不以为然,并不以此为戒啊。”华阳郡主瞥了胡嬷嬷一眼,道:“宛茗是宥儿八抬大轿迎进门的世子妃,是我正经的儿媳妇,她即便是犯了错,你觉得,我还能赏一顿板子下去?”
胡嬷嬷一惊,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自个赏自个几个耳光,道:“是老奴僭越了,是老奴失言了,夫人恕罪。”
华阳郡主淡淡的道:“别说宛茗和宥儿感情笃厚,有宥儿护着,我这做母亲的就是看在宥儿的面上,出了什么事也当极力为她兜着。就算她和宥儿没这份感情,那她也是我国公府正正经经的世子妃,该有的体面尊荣,俱是一分也不能少。自古家乱则祸生,而若说起家乱,府里尊卑不显,主不主,奴不奴的便是其中大忌。你是当初我的陪嫁嬷嬷,我今儿同你多说了这几句话,你可听明白了?”
胡嬷嬷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啪啪啪的滴落了下来,伏在地上,连连顿首,道:“老奴明白,老奴明白。”
华阳郡主哼了一声,继续道:“真明白了便好,我也不妨与你交一个底,你虽是我身边跟了多年的老人,但说到底,依旧是我国公府的人,宛茗是府里的少主子,只要她有理有据,别说是赏了你一顿板子,就是直接将你撵了出去,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的。自然了,宛茗做事,向来是分得清轻重的,也不会做出那些有意寻你们的错处,对你们打压报复的事来的,所以你要真想明白了才是,免得将来出了什么事,再来找我哭诉。”
胡嬷嬷的身子颤抖得厉害,隔了半响,才轻声道:“老奴知道了。”
却说宜儿这边,回了宜睿院,刚走到院门的时候,老远看见花舞门廊那边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宜儿皱了眉,溅泪就几步上前,俯在宜儿耳边道:“小姐,是容兰那丫头。”
宜儿微微点了点头,事实上她看着也像是容兰,只是那丫头躲得快,有些不是很肯定,溅泪这般一说,她心里便有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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