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行贿,会不会是求事不成…一怒之下就杀了他们…”戚蝶衣越发觉得关悬镜说的有道理。
“这就不是我俩在这里可以揣测的。”关悬镜深吸了口气,闭目片刻,看向戚蝶衣,“你也算帮了我的忙,时候不早,你回去吧。”
“使唤完了就要赶我走?”戚蝶衣恼道,“过河拆桥说的就是你。”
“多谢你的参汤。”关悬镜微微一笑,“半夜三更,太保府的大小姐在这里逗留,传出去也不好吧。”
戚蝶衣哧哧笑着,“本小姐乐意,要真在关少卿这里没了清誉,你要不肯认账,信不信我爹砍了你的手。”
“我信。戚太保又不是没砍过。”
戚蝶衣脸一红,忽的意识到自己嘴快说错,悻悻转身离开,走时还依依不舍又看了眼关悬镜,但关悬镜已经又拾掇起卷宗,细细看着忘了所有。
屋门关上,关悬镜把卷宗一一铺开,他心底有大胆的猜测,两桩血案,都无人察觉有刺客潜入府邸,除非…并不是从天而降的刺客,而是…被安乐侯和宋太傅悄悄带进府里的客人。
什么客人入府,会连管事和夫人都不知道?或是,知道也会懂事回避,事后绝口不提…只会是…期盼许久的送财贵宾,又是身份敏感,不能堂而皇之相迎的那种。
安乐侯和宋太傅亲自相迎,避开所有不相干的人从偏门暗道进府,那人得了和他们独处的机会,再伺机杀之,最后原路悄无声息的离开…
“杀手从天而降,潜入戒备森严的侯府如同无人之境…神不知鬼不觉斩杀侯爷头颅,再携带逃走,抛在城外乱坟岗上…整个侯府,连一个可疑多余的脚印都没有,每个当夜在府里的下人都细细盘问过…都是一无所获…照老夫来看,又是悬案一件…”
没有什么神不知鬼不觉,所有玄妙,都是死者自己布下,他们做下密不透风的茧,让自己惨死其中。
紫金府薛家也是进出各大府邸的座上宾,但…薛家进贡多年,都是平安无事…这一次,又怎么会与薛家有关?
但要和薛家无关,又会是何方来客,接连刺杀两名朝廷大员?
凶手是通过暗道进出杀人已经可以确定,但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关悬镜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他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但越接近,眼前就越是迷雾笼罩,他忽的脑门眩晕,撑着额头粗重喘息,忽的捧起碗盅把戚蝶衣留下的参汤喝了个干净。
“悬镜,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送来慈福庵的那个女人…死了。”
“说来也是奇怪,有一天,几个小姑子尖叫着说那女人咽气了,我心想,她受尽折磨,死了也是解脱。过了小半日,外头来了几个陌生人,去了那女人住的房里,看了一眼就被恶臭熏了出来,出来便说,她已经咽气,让师太找块地方埋了就好…”
云姬…安乐侯遇害的日子,和云姬被神秘人接走的时间几乎重合…
云姬,也是被安乐侯带回鹰都献给殇帝…
关悬镜僵坐在椅上,指肚一松滑下空碗盅…
苦寻云姬多年,奄奄一息也要把她带走的,只会是姜国皇裔;避开众人耳目潜入侯府杀人的,难道和姜国有关…
姜国皇裔…关悬镜寒毛竖起,中衣被冷汗渗湿…
千里迢迢亲赴阳城去请鬼手女给亲娘入殓的薛灿…薛小侯爷…
“那病fù虽然一口气提了上来,但根本撑不了多少日子…”
云姬病死的时间,和薛灿娘亲离世的时间实在太巧合,巧到…仿如是同一人…
薛灿…关悬镜眼前闪过阳城外的雷雨夜,薛灿和杨牧席地而坐,燃起的篝火映着两张年轻桀骜的脸,杨牧少年意气,而薛灿,他一双鹰一般的锐利双目,在暗夜里溢出让人无法小觑的熠熠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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