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内,只有段氏父子四人以及程霄,或站或坐地围着一炉茶在喝。
庭羽捧个茶杯吹着热气,问:“爹啊,先前你可没说要来寺里啊,害我好意外。”
段延俊提着壶在沏茶,漫不经心地道:“你皇祖母遇险,不亲自来看一眼,我是不能放心的。现在皇上既然已经知道母亲在这儿了,我又何必再假装不知?再说眼下,他已出不了什么花样。”
段恪文不敢坐,脑袋低在胸前,两个拳头不自觉地握着。程霄也并排站在一边,表面上没动,右手大拇指却一直在暗暗抠着刚拿回来的月吟剑剑柄。
段延俊见他俩如此模样,道:“你们两个坐下来,别一副天塌了的样子。事已此至,怪谁也于事无补。只没想到,你们这一路跑得倒是挺快,比我还先到大理。”
段恪文解释:“我以为玲珑带着娘先来了,就着急赶来,结果还没顾上找娘,就先潜进宫找奶奶去了。”
段延俊叹气,这才抬眼看着他道:“你啊,由着性子胡来,没把自己搭进去,已是谢天谢地。只是平白连累了人家周将军,好好一个羽林卫统领,从此就残了一只手。”
段恪文立时想到虎牢内的情景,口里发苦,又说不出话了。
庭羽则将话题兜了回来:“现在不知道玲珑把娘带到哪里去了,又想对娘做什么。”
段延俊道:“这小丫头的心思,确实无人得知,但她总不至于对你娘不利。”
庭羽意味深长地道:“那可未必,我们确实是太疏忽她了。再怎么天真单纯,她终究是叔父的女儿。”
段延俊抬眼道:“这话什么意思?这孩子从小与世隔绝,虽然怪异,但总不至于不善。”
庭羽忽然脑中一白,浮现出小昭的侧躺的背影,她受着伤,一呼一吸都在承受着疼痛。如此,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了些急躁:“爹,玲珑可不一定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但话一说完,他又没再往下说了。毕竟眼下父亲刚到大理,最大事情是三天后的金殿呈冤,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此时要是说起青城之事,只是徒增烦恼,让父亲忧心而已。所以他忙转了话题:“我这边,偏偏就是在大理的消息不灵通,所以不知道玲珑究竟在哪。”
段延俊只知道他后面话里的意思。这些年因为辛无极的缘故,帝王谷抵触大理国,没往这边安插过驻点,消息网也就少得可怜。好在他自年中回了龙月,就有意与这边一些可靠的旧识联络了,加之太后也加了小心,逐渐也有了些眼线。他说:“我所知的,是玲珑并没有回大理。”
“那她会去哪里?”段恪文问。
一问到这个,段延俊看向庭羽:“你还记得,我们是在哪里遇着她的?”
庭羽脸上恍然,道:“爹的意思,是春风谷?”
段延俊道:“玲珑这几年才得自由,呆得多的地方无非两处。既然不在大理,就只能去看边看看。”
庭羽道:“我怎么没想到呢,我以为玲珑再也不会回那个地方!说起来,这个春风谷,离大理其实不过三百多里。虽然之前被我们闹过一回,但那地方极其诡异,应该还不曾被毁弃。”
“你的马快,去看一趟。还记得路吗?”段延俊道。
“但是爹,三天后你要上金殿,情势难测,我有点不放心。”庭羽说。
蓝庭辛道:“放心吧,我会陪着爹,寸步不离。如果像你所说,玲珑听命于叔父,而娘又在他们手里,我们反而被掣肘。”
庭羽两手交握,凝眉思索了片刻,道:“是啊,我还是去一趟吧,说不定真在那里。”说完,他马上痛苦地垮在了椅子上:“但是我实在不想去啊!那个地方那么多蛇,恶心死了,而且还有一条比水缸还粗的蛇等着要吃我。”
段恪文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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