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接着问。
“他让我在那头癞蛤蟆的地盘动手,同时尽量保证汤马士的安全。”塞文毫不在乎地回答。他把玩着匕首,同时考虑投掷出去,一发致命的可能xìng,就算打不中也可以打断罗莫的施法。“他会不会动手……”他立刻抛开这个愚蠢的念头,仔细地分析自己每一个胜利的机会。这个问题是多余的,因为谁都无法判断别人的举动,只能做好自己的准备措施。他们中任何一个此时都可以被轻易杀死。用魔法杀一个人本身就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而剑和匕首刺进心脏或划开喉咙则不会有第二个结局。
“我们……是朋友……对不对?”罗莫试探地问。虽然彼此一起度过了这么长时间,甚至一起作为战友进行过生死战斗,但他们之间依然是陌生的。在战斗和旅行中缔结友谊和盟约(如果那真的存在的话)的是骗子法师罗莫和见义勇为的旅人塞文,而不是王子罗莫和“剑刃”塞文。由双方戴着伪装的面具而发生的关系是那么的脆弱,脆弱得让人无法对他抱有任何信赖。即使是同一个人,两个不同的身份和立场就可以完全改变一切。
塞文轻轻地摇了摇头。朋友?我们真的是朋友吗?一个以刺杀别人的生命过日子的刺客能有朋友?他在内心深处扪心自问,然而却没有答案。“也许是朋友,也许不是。”他低声回答。他观察着罗莫嘴唇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但罗莫并没有借说话来掩护轻声念咒语。
“但对我来说,你却是个朋友。”罗莫上前一步。他这是完全把自己暴露给了塞文的匕首。因为这个距离,任何魔法的念诵都不可能比得上刺客闪电般的动作。罗莫把自己完全地jiāo到了塞文的手上,因为现在他的生死控制在塞文一个简单的直刺动作下。只要塞文心存恶意,他绝对逃不掉。
塞文看着罗莫的脸,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原先把玩匕首的动作。他的手握紧了匕首。
“我们可以谈谈。”罗莫五指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杖,因为用力过度,导致他的指关节发白。
“谈什么?如果你想告诉我,你登上皇位会成为一个好皇帝,而霍尔曼如果即位则会成为一个暴君,那么我劝你就省了。统治者是明君还是暴君对我来说毫无关系,举国战乱对我来说甚至更好,因为那样我就有更多的工作可做了。”塞文冷冷地说道。他的眼睛看向罗莫的胸口,在那里寻找着心脏的位置。“快动手。”他的心里一个声音呐喊着,“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确实这是个机会,只要前刺,罗莫绝对连使用一个魔法的机会都没有。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都以为自己已经动手了。
“我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罗莫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不,塞文。没有人可以说他戴上那个皇冠还可以宣称自己的正义和善良你见过那个皇冠吗?至尊皇冠?”
塞文点了点头。“是的。”他回答,“真够大,很值几个钱。”
“那皇冠还有一个名字,叫剑刃皇冠。”
“剑刃皇冠?”
“这个称呼有两个由来,一个是因为这个皇冠的第一个拥有者,是在战场上用自己的剑赢得了戴上皇冠的资格。另外一个就是头戴皇冠的人,手上必然拿着染满鲜血的长剑。不论是战场上砍杀的骑士剑或是暗杀用的短剑王者是不可能有一双清白的手的。如果我登上皇位,我也必然要借助剑和魔法来保护我的皇冠。翻开史籍,你就能看到权力的诱惑,会让愚蠢的人们舞蹈至死……荣耀的宝座就是吸引他们的诱饵……所有的人……都被剑刃皇冠给狼吞虎咽下去……”
“你看起来对皇冠并没有多少渴望。”塞文看到了罗莫脸上黯然的表情。塞文依然还记得霍尔曼抚摩皇冠时的表情,当时那副表情和此刻罗莫的表情正是两个对立的极端,一个陶醉,一个黯然;一个欣喜,一个悲伤;一个贪婪,一个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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